房门被打开,一副矮矬又黝黑的胖子堵在了门口,正是吴三胖。
小六把脸一沉:“出去,让你进来了吗?”
吴三桂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仍然笑容可掬的迈了两步,作势一揖:“小人失礼,望二位大人见谅。”
他说着,自己却站直了身,竟由袖兜里抽出一厚摞银票,端端正正摆在了香案上道:“大人在上,此乃本王全部家私,只求放李兄一马,日后还有厚报。”
小六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近在眼前的银票,那厚度将近小半尺,最顶上一张印着血红的朱砂龙纹,写有大明通兑贰仟两。
再看黄四毛,一双嫩爪子已经伸向了银子堆。
“啪”的一声,沈小六一个巴掌整拍在香案上,震得其上积厚的银票微微颤了颤,吓得黄四毛赶紧缩了缩手。
这还不够,他的手中又多出了三张千两银票,正是吴三桂初见面时送给他的那份。
小六一脸正色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老子不是阴曹,你擅闯衙堂c行贿判官,该当”
他斜着眼看了看黄四毛问道:“啥罪名?”
黄四毛眼睛就没离开过银票,尴尬的低声道:“你这破草屋子,踹一脚最多口头警告。”
小六香案下踹了黄四毛一脚:“该当永坠十八层地狱。”
黄四毛赶紧嘻哈着搭茬儿:“重啦重啦~”
小六的话掷地有声c振聋发聩,可谁又知道,自他掏出那三张银票开始,沈小六心头就已在骂那功德系统的八辈祖宗,这是他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没见过桌上这么多的钱,就算加上他近代八世祖,也没见着过这个数!
吴三桂却波澜不惊的抬眼看了看小六,豁然屈身跪在李自成的身侧道:“吴某自认过失,还请阴阳判枉开一面,听在下一言,定然明白为何李兄无罪。”
小六没有搭话,黄四毛脸上堆笑的赶紧抢道:“王爷您讲”,说着,由香案上抽了一张银票揣进了怀里。
吴三桂拍了拍蹲在墙边的李自成,仍是笑容道:“想当年乱世之中,李兄统三万乡兵攻我京师,其帝王之志了然于胸,在下不才,手中辽东人马亦有六万之众,且为步骑精兵,何惧数万乡勇?”
他顿了顿:“在下奉旨勤王,却不料路经玉田时吾皇已然龙御归天,吾父吴襄由狱中被李兄解出,其余家人则于城破之日便随众逃入了山海关。”
小六手指头敲着香案:“你想说什么?”
吴三桂道:“大人明鉴,我一家三十四口,除吾父外,京破之日早已尽皆入关,并未遭李兄毒手,其中亦包括爱妾吴陈氏。”
小六一听,来了精神问道:“那冲冠一怒为红颜?”
吴三桂却不作答:“时在下兵马六万余众,大明已亡,前有京师三万民勇,后有大清骑兵九万驻守宁远,敢问大人,史书上说我是怎么做的?”
小六没想到三胖子会反问自己,仍旧手指点着香案道:“说你勾结满清入关,毁了华夏最好的发育时机。”
吴三桂苦笑两声:“可在下并未做此事。”
他朝着李自成拱了拱手:“在下佯联女真多尔衮稳住后方,兵峰直指关内京师,可在下缺少个起兵的理由,大明已亡,吾父身在大明牢狱,浑身疥疮几近困死,然被李兄救出c加官进爵,在下已师出无名,此时圆圆献策,假以自身名节助我得天下之志,足下将士这才随我愤慨而出。”
“谁料三河一役,敌民勇之战力远超在下所估,辽东将士不敌,这才退守山海关,但在下并未勾结多尔衮,真正引其入关的人是大明蓟辽总督王永吉!”
小六赶忙一伸手:“打住,你这名声想洗白是没戏了,今天只谈大成子的怨气,老子又不是你孙子,犯不上给你洗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