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狰狞的口子,流出来的鲜血将她大半个身子都染得通红,那模样真真吓死个人!庄嫔娘娘一看那场面就厥过去了,现在人还昏着呢。”
程铮:“”
他并不说话,只看着裘世安微微一笑:“公公瞧的倒是仔细。”
这话不阴不阳只将裘世安噎了一噎,那余下的千般话儿便尽数哽在喉咙口却是不知说哪句是好。
也许这个时候说哪句都是错的。
想到这里,裘世安便就只能强笑了一声:“奴婢既然接手了这事儿,就得上心才是,这才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呢。”
就说得程铮又想笑出声来:逼死主子也是你的本分之一吗?
只他到底知道眼下自己还没有这明着问的资格——毕竟皇帝才是那个真正需要被质疑的人。就转而道:“这般听来果真是吓人,也难怪庄嫔娘娘只孤依旧有些困惑之处,那便是这碎瓷片虽是锋利,但到底也不会比刀子更锋利罢?那安嫔的手中虽不见得有刀子,但想来做针线活计的剪子也应当是有的。”
裘世安于是再笑一声,可这声笑却是说不出的笃定从容了:“殿下说哪里的话儿呢?那安嫔现在已经是重要的人证了,我们哪里又会在她身边留下这么些危险的东西?不瞒殿下说,安嫔娘娘手中别说剪子了,便是锋利些的簪子钗环也尽数收起来了,只唯恐这人证出了些什么事儿呢。”
程铮:“”
他再想不到裘世安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也或者他将这老阉人想的太简单了些:他既然已经动手,又怎么会不把这个坑挖得再深一些再陡一些,只让自己跌下去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如今看着,却果真是一副‘谨慎’的模样。
但这事儿不是毫无预示的。
程铮恍惚想起昨日确实看到安嫔长发披散,一头垂坠的青丝只用一根细条尽数挽在身后,说不出的古怪来。可那时他却单纯的以为这是安嫔大病初愈因此不甚华服美饰,却不想这衣着妆容对宫中的女人来说已经是一种性命攸关的存在,若非真真到了没有办法的地步,她们又怎么会鬓发散乱不休边幅?更何况自己算是安嫔的晚辈,且身边又跟着皇帝信任的太监,安嫔便再是想要摆出一副娇不胜衣的模样来获得些许怜悯,也不会蠢到大摇大摆的在裘世安的眼前来娇弱给自己看!
那时的种种现在想来皆是有了不同的解释,也真是叫程铮几乎悔青了肠子。
但便是这样,他也竭力的稳住了自己的心神,这才叫自己没有因悔恨而乱了阵脚。
不但因为现在悔之晚矣,也因为这事儿真真说起来也委实不能怪在他的身上!
难道不是吗?便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布局,却也不知道是那裘世安还是花费了多少心思来算计他的,别说他当时看不出来,便是他看出来了又焉知没有下一招?照裘世安这不遗余力的模样看来,他便是回避了这次也不过是从这个坑掉到那个坑罢了。
且在后宫之事上时他如何能算计得过这些太监?人家可是浸淫其中几十年的!在裘世安玩这套玩得溜溜熟的时候他只怕还没出生!
就只能咬牙将这口血吞了下去,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儿来:“那果真只公公既然明白这点,却又为何要让孤给安嫔娘娘上茶?”
裘世安不慌不忙,只道:“虽是将那些可能作为利器的东西收起来了,但也没有看着安嫔渴死饿死的道理罢?只谁又能想到殿下竟是连个杯子也端不好!”
程铮就木然看了他一眼,只那看似死寂的眼神中却好似有火星在灰烬里攒动,不知何时就会点燃燎原的大火:“照公公这么说娘娘是用那第一个杯子的碎片割腕的了?孤还以为是公公回头又将自己手里的杯子再递给安嫔呢!”
这说的大抵就是那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