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皇后不知是被谁盯上了,只想将刀柄从皇帝的手中夺过来,若紧紧是这样也就罢了,他是皇帝,他总有别人没有的气力,可若是这柄刀也不听话了呢?若是这柄刀在他的手中可开始跃跃欲试的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了呢?
那他有什么理由再去庇护一个不会给自己带来丝毫利益的物什?
但是这话却是不能说的,所以他只有一声叹息,一声似惋惜似嘲笑的叹息。
就是这声叹息使得韦皇后的面色再一次的变化了,她或许不能听出皇帝叹息里蕴藏的全部情绪,但她能够肯定那其中绝对没有原谅的意思。
这个结论她能够明白,却是不能接受。她做了那许多的许多,为什么要在今日,要在一个根本就不是她做下的事情身上栽倒?
她不甘心,而且是绝对的不甘心!
想到这里,韦皇后心中忽然就涌起了一种疯狂:活下去,她要活下去,便是断了手断了脚,便是恩宠不再,只要她是皇后,只要她的程钰还是嫡子
她忽然就一咬牙,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道:“我知道陛下不信我,但是陛下却也想想,如今太子位上是程铮,程镮虽是庶子也比我儿年长,其下还有四皇子五皇子,便是没有成人,终究哪个也比一个不知性别的胎儿威胁大不是?”
就说得皇帝诧异的去看她。
只这次是真诧异了。
因为皇帝万想不到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即使洗清了自己却也斩断了自己手脚的话。
由此可见皇后也知道今日她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但便是没有退路又如何?皇帝本来也不想让皇后再退了,他给了她许多机会,可她总是走不上他想要的那条路,皇帝等得厌倦了,好在此时皇子们终于长大了,终于学会你死我活了,他也就不乐意等了。
于是皇帝开口了,他在皇后无比期盼的眼神中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微风一样轻轻的飘过,却是将皇后掀得一个踉跄,几乎要抱不稳皇帝的腿。
他说:“张家刘家的姑娘没了,你打算让哪家的女儿顶上?又有那周家贾家的女孩儿,不知哪位是给程铮的哪位又是给程镮的?”
皇后:“”
她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这一刻,甚至于她眼前的景色都开始凝固,只剩下皇帝的嘴唇在不断的开阖着,她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她能够看到地狱的烈火从皇帝的嘴里吐出来,它们在焚烧她所拥有的一切,也在将她的身体一点点的灼烧成灰烬。
就是这样的想法使得皇后开始颤抖,开始语无伦次:“陛下在说什么?陛下说的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什么张家刘家?什么周家贾家?前些日子宫中倒是进了一位贾家女孩儿,陛下说得可是她?只是那那女孩子已是分到了——”
“嘘。”皇帝就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了皇后的嘴,这是一个异常亲昵的动作,皇后再不想此时的皇帝还愿意这样的亲近她,便就不自觉的住嘴了。
虽然她下一刻就因此后悔了。
因为皇帝用一种几乎能够称得上是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皇后你是装傻装久了就真将自己当傻子了吗?你打算用各朝臣家的姑娘在皇后后院布网的行动当真就以为别人看不出来?那你行事也太粗糙了些,别的不说,只说那夏秉忠收的银子此时就在刑部搁着呢。”
登时使得韦皇后几乎噎得要说不话来。
可她不能不说话,便是狡辩也必须辩!
因此她毫不迟疑道:“这夏秉忠贪婪背主,臣妾一个深宫妇人又能够拿他如何?好在天道轮回,他终究是栽在了自己的贪婪上!”
皇帝的目光便就越发的怪异了些,只在皇后的面上看了又看,这才用一种猜不出情绪的语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