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有些迟疑，只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因此此时徐氏要说话自然不会拦：“你且说吧。”

    徐氏只一笑，却是开口便是：“殿下之所以犹豫，不过便是这每年的‘孝敬银子’您自己也没少拿，且又有您身边的刘保勋和常青，虽不至于开口便是十万六万的数，但想来六千的总数总是有的罢？如此可是？”

    这话

    就说得程曦只‘啊’了一声，就捂住嘴看着程铮不说话了。

    但程铮却是一笑，只那笑却是有些虚弱有些回避的躲闪之意，又则目光闪了几闪之后终究还是道：“孤这不是心虚，只是只是若是捅这样的事儿，孤孤到底是五十步笑百步没得羞人。”

    徐氏便再一次的笑开了，可她的笑容却颇有些春风化雨之意，只嗔了程铮一句：“殿下这话便不是了，拿了人的东西给人行个便宜只是人之常情，这事儿说到哪里去也是能够说得过去的可是若是拿着人家儿女之事上门去逼迫这个银子那便说不过去了吧？”

    说的程铮便是一悚，只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氏：“这话怎么说的？可有什么凭据没有？”

    “凭据是没有的。”徐氏虽说着这无凭无据的事儿，可面上却是一点也不见慌乱：“只古话有言，曰‘三人成虎’，须知这便只是流言也由不得人不重视——”

    说着迎着程铮的目光道：“这三殿下和甄家小姐的事儿不也只是流言吗？现下里可是三司会审查的大案呢！”

    “那不一样！”程铮便就驳斥了一句：“这老三和甄家小姐的事儿，那可是有证据的——”

    “不知是什么证据？”徐氏就蓦然打断他：“是三皇子意图对甄家小姐不轨有证据，还是三皇子调换了甄家小姐的护卫有证据？亦或是那甄家小姐下落不明是三皇子下手的事儿有证据？”

    说着更是一笑，只看了程曦一眼，便就俯身到程铮的耳边，只轻声道：“且殿下还不知道这事儿在坊间是如何流传的吧，竟是有人说这甄家小姐腹中已是有了三殿下的骨肉了——这事儿又有证据没有？”

    徐氏的声音轻微，可听在程铮耳中也是恍如惊雷一般——甄家小姐和老三勾搭成奸珠胎暗结？便是他向来看程钰不顺眼也知道程钰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这坊间的流言确实猛于虎！

    就在程铮愣愣不可言语的时候，徐氏已是站直了身子，就道：“如此殿下还能说这甄家小姐和三殿下的事儿是确有其事吗？须知这也是真真假假分辨不清呢，不一样成了三司会审的大案？”

    说着不等程铮再次辩驳，又径直道：“且殿下说这夏秉忠的事儿不尽不实，那敢问殿下，这夏秉忠上张家刘家和贾家周家大门的事儿可实？这从张家收了三万两银子，从刘家收了两万两银子，从贾家收了一万两银子最后更是从周家直接拿了八万两银子的事儿可属实？这既是属实，哪里又称得上不实？”

    程曦便也拍手一笑：“娘亲说的很是，只娘却有一点说错了，那便是贾家哪里只‘孝敬了一万两？’便是刑部自己也说了，第一次给了六万，第二次给了十万，直到这第三次才许是因为没钱的缘故只给了一万，如此可不得有十七万了？这十七万便是买个父母官之位也是尽够了吧？却是尽数花销在一个阉人的身上，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她的模样故作得十分天真，那双眼眸更是忽闪忽闪的眨巴个不停，便让徐氏也止不住的有些想笑，只到底忍住了，就顺着程曦的话儿道：“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程曦见徐氏如此，便也笑了起来，复又道：“且这夏秉忠便再是说是六宫督太监位高权重，但他的权终究越不过这宫墙去，因此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竟是到前朝的亲贵大臣家里去讨银子？还一讨要便是十几几十万两？这般可不叫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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