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效果
大约称得上的石破天惊了罢?
傅怀灏顿时就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只看着程铮道:“殿下的意思是?”
程铮且笑了起来, 那笑看着几分和蔼几分揶揄, 就眯着眼睛睨了傅怀灏一眼:“你这般却是什么意思?这主意是你出的,难道现下你竟是不认了吗?”
他的笑使得那傅怀灏只愣愣的不能言语, 一双黝黑的眼珠在眼眶中剧烈的震颤着,仿佛内心正有一场山崩海啸在发生。
又过得一会儿,那眼眸之上竟是染上了几分潮汐般的水润了。
而程铮依旧只是含笑看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下傅怀灏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低头咬了咬牙,只将那些朦胧的泪意再咬回去,就看着程铮轻声道:“殿下这般说却是打算好了吗?可不要让小子一场空欢喜才好。”
程铮就挑起眉看他一眼,复又摸了摸下巴,仿佛果真考虑了一下的模样:“是这般呢,你这一说孤也觉得似乎有不妥了, 光是一个学堂怎么行?不知你穆家还有什么好处没有?”
他这突然的变卦就问得傅怀灏一愣神儿,嘴巴张了几张, 看向程铮的神色带着一点子委屈了。
可程铮是什么样的人?傅怀灏的目光便是再委屈一些他也是忍受得住的,就泰然自若的看了回去。
就看得那傅怀灏迟疑了又迟疑,这才迟疑着道:“殿下若真的瞧得起小子的家学那我家里却还有些兵书。”
傅家有兵书这事儿并不奇怪, 想当年那傅瑾可是和缠斗了将近八年的人物, 要说他一点兵法不懂, 只怕连也不信,可让程铮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傅家之败便败在这兵书上——若那傅瑾只是一个普通的大臣, 未曾和有那八年的对峙, 未曾对前朝末帝忠心到将自己的性命也丢掉的地步, 只怕傅家还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因此在这样的境况中他家竟是还会让子孙学兵法吗?
这样想着,程铮竟是一点也不迟疑的问出口了:“这可真是出乎孤的意料了,如今你傅家可还有研读兵法的人物?”
这尖锐的问题就问得那傅怀灏只一咬下唇,目光茫然中显现出一点痛苦来了:“并没有。”
说着他便抬头去看程铮:“家祖当年说了,我傅家处于现在这般的境况,子孙后代能读书识字便已是极限,若是再强行去学一些我们不该学的东西,只怕会招来祸患,因此就将所有的兵法书籍尽数收敛了起来只到底下不了手毁去,便就将那些东西封存了,禁止任何傅家子孙去。”
程铮听了,只为这傅家的先祖叹息不已,可世事变换莫测,时也命也当真天定,只半点不由人,这傅家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又能说是谁的过错呢?
因此不过转瞬便也将这件事儿放下了,只依旧刁难着那傅怀灏道:“如此说来,你家能提供的不过便是些屋子?可孤难道便差这些砖头瓦片吗?”
他说得倨傲,那神色更是说不出傲慢和骄横,却听得程曦直想捂脸扇他:能别装吗?你还真差这些好不好?
可程铮到底是她亲爹,因此无论他说什么,自己也没有就这样当面拆台的道理,只好躲躲闪闪的瞪了程铮一眼,复又用同情的眼神去看那傅怀灏。
而傅怀灏果真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程曦甚至于都觉得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些可怜的求饶之色了。
便也看的程曦同情不已,只不好说话罢了。
而就在再三的沉默之后,那傅怀灏的眼睛眨了一眨,好似要说些什么,却到底还是咽回去了。
就是这样的神色使得程铮止不住的眯起了眼睛,只道:“你却别想着瞒过去,以你的道行,想要在孤这里甩心眼却是难了一些。”
那傅怀灏只苦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