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起这份重量,骂贾元春不要紧,可若是兜着圈子的将皇帝也骂进去?那自己只怕也是个万死了。
就咬着牙只将那些未出口的话再艰难的咬回去。
而这时甄氏已是看着徐氏温和道:“太子妃殿下,不知这事儿您怎么看?”
就使得徐氏只一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能有什么看法,这宫中的规矩便是再严苛,也保不齐便又那玩忽职守的,只这宫女又确实是其情可悯,因此真真叫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倒是二弟妹听说着这些日子管家颇有心得,不知能否拿出个宜法宜情的主意来?”
只是虽是问着甄氏的意见,但徐氏的声音却是在‘二’字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同时那目光向着甄氏的脸上一梭,只似笑非笑的将甄氏那剩下的话语都给看了回去。
徐氏也是这宫里出来的,如何不知道甄氏这话里的弯弯绕绕?甄氏寻求自己的意见是假,借着这问话将三人之间的身份表明了才是真呢!
今日坐在这里的是三位皇子妃,虽说这般的场合向来是按照排序来坐的,但像是贾元春这样的新人却也未必完全能理解这里面的规矩,徐氏便不说了,程铮是名正言顺的元后所出的嫡长子,可老二程環可是庶出!而老三却又是皇后亲子,因此侯氏便就在这坤宁宫中坐到了甄氏的前面也不是不可能的,这点子看贾元春对她们只敢称呼‘贵人’便可见一般。
于是甄氏开口了。
她首先称呼侯氏三弟妹——现在皇家拢共只有三个媳妇,她叫一声弟妹便是,又如何需要加上一个三字?这个三字无非是为了告诉贾元春,找她麻烦的这位是三皇子妃。
可在刨除了侯氏之外,这里还坐着一个徐氏呢,按理说徐氏更能叫侯氏一声三弟妹,以便和甄氏这个二弟妹区分开,可甄氏好容易在侯氏面前给贾元春做了个人情,又哪里愿意让徐氏平白得了便宜去?因此便就没话找话的徐氏搭腔,只要徐氏自己认下自己太子妃的身份。
如此在刨除了老大老三的媳妇之后这甄氏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
这般一翻周转下来,不但给贾元春解了围,也是间接地向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翌日贾元春若是能够偿还这份人情,可别找错了人。
徐氏也听说甄家和贾家在金陵的地界上便是老亲了,今日看来果然是交情深厚的模样,只这交情中到底有几分真情,看上去却还要另外计算。
不过却不是眼下的事儿了,因此徐氏便就看着甄氏笑道:“久闻甄家也是诗书传家的,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一番教导竟是让三弟妹也无话可说,可又句句在理,只怕三弟妹回过神来,还得谢谢二弟妹的教诲呢。”
这话听着是感慨,其实却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往那侯氏的心里戳。
又则说话的虽是徐氏,但侯氏自己也明白这事儿还得归咎在甄氏身上——她又不笨,听着徐氏和甄氏你推我推的说话,便知道这事儿有异,只需细细一想,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甄氏当梯子了?
就直挺挺的看着那甄氏,只看得将一双眼睛都微微的眯起,一双瞳仁便如同那阴影中的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今日得二嫂这般教导,弟媳铭记于心。”
——他日必将‘回报’!
甄氏自然听得出侯氏的未尽之意,便就不自在摸了摸后脖子:“哪里便能让弟妹这般牢记,不过是没嘴儿的话罢了,当不得弟妹这份心。”
这里三个皇子妃正在你来我往的交锋,而那里贾元春早已听得心神大乱。她不是不知道这皇家的水深,只是却不知这水完全能淹死千百万个她还不带泛起一点涟漪的,此时只是初初接触了一番,便就使得她有些煌煌不知所措了。
且她又着实不知这侯氏为什么要这般的针对自己,若说今日对她发难的是另两位皇子妃那她还能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