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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 林海便是再佯作淡定再老成持重, 那脑子也不由的便傻了一傻。
‘这山家清供、调鼎集或随园食单,林大人必要熟读了才可以呢。’
这个叫常青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堂堂一届探花,虽不说是经国纬政之才, 但也是腹有诗书之人,这太监却要他改行去烧灶台?
不,不, 不!却仿佛又不是?
林海只将这常青的话再来回的一想——
常青刚刚说了什么?这食谱却是太子想要用来教女儿的, 而转头太子身边的太监便示意自己可以读上一读了, 那是不是说自己会?
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林海依旧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种不可思议,源于程曦, 却又不因为程曦。
对于程曦,林海是完全陌生的,但是再是陌生他却也知道程曦是太子长女, 生母即是太子妃, 因而不满周岁便得封东阳郡主——同时也是这皇家目前仅有的第三代。
即便只是个女孩, 但是一旦挂上嫡、长两个字这意义也就非同一般了。更何况程曦的爹可是太子!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过个十几几十年这程曦便是板上钉钉的长公主!
林海再不想,自己竟然可能,兴许, 有幸成为程曦的启蒙之师。
但是就在这份震惊甚至于不可思议的激动之后, 林海已经被常青的话语激的有些充血的大脑却是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虽然依旧有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在他的脑海中翻涌, 但到底到底却是能够重新思考了。
这一思考,便觉得这启蒙的恩师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旦成为了程曦的老师,那么他也就成为了确凿无疑的,从此他的身家性命将会完完全全的绑在太子的船上,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他却还没有想好自己是否要上太子的船呢!
会这么想也并不是因为林海倨傲或者待价而沽,而是因为他知道这大位之事可不是那么好参与的!若是跟对了主子,那么一家人自然会鸡犬升天飞黄腾达,可若是跟错了那流放三千里什么的都是命好了——
难道不是吗?能够流放三千里至少说明还有命在,还有多少人直接便压赴菜市场
当然,若是太子还居住于清宁宫,那么林海也许并不会想这么多,但问题是太子已经被赶出皇宫了啊!便再是说二皇子三皇子出宫出得更狼狈更不堪,那也改变不了一个现实——就是程铮是本朝唯一一个出宫居住的太子!
因此不是林海说,这程铮究竟有没有那个好命登上那个位子还真不好说。
这样想着,林海的心中便也就定了一定,这一定那心便彻底的冰冷了,就要开口婉拒。
只是一抬头便看到常青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对墨黑的瞳仁在狭长的眼缝中向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微微一扫,虽是不言不语,但那种出身于太子府的倨傲也已然尽显。
就是这样的倨傲,使得林海的心中又是一怔,那本已拿定的主意也开始变得飘忽了起来:他真的要拒绝吗?
其实真正说起来,林海也并非完全没有那个心思——须知林家最风光的时候并非林海高中探花的时候,而是林远得封静逸候的时候。
而这静逸候是怎么来的?
跟着打天下打出来的!
这也就是从龙之功。
这些年他和他的父亲祖父等人小心翼翼汲汲营营,也不过是将这原本能延续三代的侯爵之位再顺延一代罢了,而想要更进一步
却是再也不能了。
因此林海的探花之位,虽说是荣耀,但从某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被逼无奈之下的拼死一搏呢?
而现在,另一份从龙之功或者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