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使得程曦再往后一缩,立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似乎贴上了一处温热的所在,她一回头便看到徐氏正贴着自己站在身后,一双明眸善睬的眼睛亦是紧紧的盯着书房里的程铮,见程曦回头问询便轻轻的摇了摇头:“且让他泄泻火儿也是好的”
说到这里徐氏的声音已是带了丝哽咽,便用帕子匆匆捂了口鼻:“此时他心中必定是苦的”
哦——
程曦只瞬间便明白过来,这就是豪华版的‘有事儿别憋在心里,发泄出来总比忍着强’——徐氏的思路还挺先进的。
不过虽是这么想,但程曦也到底没有说什么,又一想自己的言行登时便觉得自己委实也能算上四分之一个推手了。
如此便也觉得血气上涌,再看程铮就端的是可怜可爱了,因此她只顿了一顿便不顾徐氏的阻止冲了进去,见程铮已经抄过了白玉的万里山河镇纸,她便也对着靠在墙角的紫檀高几一踹,上面摆放的玫瑰紫釉海棠式钧窑花瓶晃了一晃,便倒头栽了下来。
程铮对程曦的动作本是不解的,此时看着花瓶对准程曦砸下来便也唬了一跳,连忙捞过程曦向后一拽:“你找死吗?”
程曦便回了头,也不言语,只抢过程铮手里的白玉镇纸往地上一摔——她气力小且人矮,便只磕碎了一个角,如此程曦便追上去踩了几脚:“砸!爹爹咱们狠狠的砸!砸它个鸟气出来!这宫里的东西都是十二监负责的,也都是皇爷爷的私库,便是不能也要把他砸穷了!”
程曦的话使得程铮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砸东西并不是为了这个但看着程曦那张认真的小脸,也不由得有几分热血冲上头来——你是我爹,所以我不能说你什么,那么我砸一砸东西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便抄了程曦的腋下将她提溜到书桌上坐着:“丫头,你看什么不顺眼?”
“那个银鎏金的博山炉!”程曦也不客气:“便是不能砸碎了,也要把它砸瘪了才好!”
“好!”程铮也不多话,直接一脚便踹了过去。
这边程铮在认真的拆屋子,那边程曦却是对着徐氏一挥手:“娘亲也来!这见鬼的清宁宫我们还就不住了!”
虽是气话,但听到程曦这样说,程铮登时砸得更卖力了,一伸手将那黄花梨木的交椅也推倒了。
徐氏在门外愣了一愣神,有心上前吧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似乎晃了晃神,便扯着那鲛绡的门帘往下用力一拽——
便被兜了满头。
看到这样的徐氏,程曦便克制不止的笑出声儿来,程铮一回头,也乐不可支。
如此三人将书房拆了个彻底,程铮便站在一片狼藉中喘气了:“这事这事儿!!”
程曦从桌面上跳下去,摇摇摆摆的冲过去将程铮的腿一搂:“这事儿全怪我!我信谁不好信那三个狡诈的女人!爹爹你便骂我吧!”
程铮便不说话了,只将程曦抱了起来,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腿脚鞋袜上没有沾上碎瓷片琉璃等物,这才放下心,只一声长叹:“不怪你,都怪孤孤误信了人!”
是的,在程铮看来和三妃联手全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的主意,此时便是被三妃卖了又如何能够将过错推到程曦的身上?
殊不知这只是使得程曦更加愧疚了些,只抱着程铮蹭了一蹭才道:“只是爹爹,我们现在却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程铮早已想过,不但想过,还是比着皇帝的心思细细的思量过了,只是越想越是没个主意,也因此更绝望些,搂着程曦静了一静便颓然道:“还能怎么办?还是准备”
准备搬家吧。
只是这话到底不好说,因此程铮张了几次口也未能成声,只发出一声长叹。
程曦的心便是一紧,其实她心中倒是隐隐有个主意,却不知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