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避无可避。

    程锦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然后才摁下绿色的接听按键，再将手机放到耳边。程锦动了动嘴，但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一瞬间，她的心跳极快，竟是说不出的紧张。

    电话的另一端同样是沉默。

    这会程锦也不再往前走了，停下来深呼一口气，正打算出声时，听筒传来了一道男声。

    “喂！小瑾吗？我是爸爸。”

    对方声音初时有点大，说话期间渐渐降低，说到最后，还有些小心翼翼。

    这让程锦的眼睛忽然就蒙上一层水雾。

    也不知是那句‘爸爸’触动到她，还是原主还残留的情绪作怪。总之，是一种陌生又复杂的情绪。

    “小瑾，小瑾？”

    连连的呼唤声终于让程锦从那情绪中抽出神来。

    只是她还没出声，往下垂的视线正好看到自己胸前紧握的拳头，突然觉得好笑。

    她怕什么？

    耳边还在响的声音，轻易就勾起脑海中程父程瑾父女俩的相处记忆，一幕幕快速地掠过，却又清晰无比。

    程瑾的妈妈虽然很早就去世了，可程瑾打小就没有吃过单亲家庭的苦，因为程父一人既是当爹又是当娘。当然，这也同程父的职业有关。

    “小瑾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情了？”

    程父的声音越来越急，程锦赶紧出了声，“爸，我没事！”

    手机传来很明显的松气声，让程锦也跟着缓了一下，她往一旁林荫下的石凳子走去，一边跟程父解释：“刚刚在校道走，顾着找个地方坐了。我没什么事爸，你不用担心。”

    第一句出口后，后面的就顺溜不少。

    程父在另一头应了几声好好好，又道了几句没事就好便歇了下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事实上，在程瑾执意要出省就读第一理工大学，程父拗不过她，只能随了她的愿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是有些尴尬。这会已经距程瑾离家三个月，两人之间的通话次数却超不过五根手指，如此可见一斑。

    “嗯咳，那个你钱够用吗？不够的话我给你汇点过去。”

    “不用了，够用的，够——”

    嘶！

    存折！

    程锦终于想起来她忘记什么了！

    那本有十万华国元的存折，是程瑾偷偷拿出来的！

    词穷的程父见也没啥好说的，便结了尾：“行！那没什么事就挂了。”

    “好。”心里有些发虚的程锦，也顺势匆匆挂断了电话。

    所以，她并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程父的欲言又止。

    ‘好好学习！’

    这便是那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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