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只穿着短裤的阿炳轻轻地开了房门。眼前的阿炳更加瘦弱,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上身皮肤下的胸骨根根分明,如同灾荒背景下的非洲饥民,让人担心一碰就会散架。
阿炳满脸的疲惫和不满,堵在门口问:“半夜三更大喊大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现在八点钟还不到,哪里是半夜三更?”陈泽伟说。
“快点说嘛,到底什么事情?”阿炳虚弱得站立几秒钟后就开始喘气。
“想找你聊聊,是不是金屋藏娇啊?不给兄弟们见识一下?”陈泽伟说着和张金辉挤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很昏暗,完全借助透过窗户的外部光源来照明,阿炳对此的解释是电闸的保险丝烧了。客厅里的物品杂七杂八,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茶几和椅子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几只啤酒瓶东倒西歪的摆在上面,地板上扔着无法数的清的烟头。整个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陈泽伟使劲嗅了嗅,是烟熏味和腥臭味的混合体,一抬头见到神龛里插着的香正在闪烁,这是唯一表明此房有人居住的证据。
“阿炳,你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张金辉问道。
“习惯了。”阿炳不耐烦极了。
陈泽伟刚要推开卧室的门,阿炳拦住了,“别,我刚和一个小姐搞过,里面还没收拾。”
“没事,让我见识一下,看看你找的小姐漂不漂亮。”陈泽伟说着推开了门。
卧室里空空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的扔着几只避孕套和破袜子,散发着更为浓烈的腥臭味。陈泽伟迅速退了出来,示意张金辉赶快离开。张金辉仍在东瞅西看,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笑了,见笑了。”阿炳并不觉得尴尬。
“阿炳,你这屋子里有问题。”张金辉皱着眉头说。
“不就是脏了些吗?”
“你这屋子里有鬼气,”张金辉直视着阿炳,“阿炳你告诉我,你正在和什么人来往?我们是来救你的。”
“不不,”阿炳显现出几分惊慌,随后又极力掩饰,“我这里就是脏了些,能有什么鬼气?要是传出去可不好,你们外地人就是迷信”
“你刚才找的那个小姐在哪里?我们需要找她谈一谈。”
“天一黑站街女到处都是,我就是随手拉一个,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看来你是不会说了,阿炳,我们是真的想救你,小区里这么多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下一个就可能轮到你,你想通了打电话给我。”张金辉失望地走了出来。
两人离开了阿炳的住处,一路沉默。这个阿炳,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以前并不是这么邋遢的人,他把屋子里故意搞的狼籍一片,以此来拒人千里,莫非他真的有什么目的?陈泽伟把他的疑问告诉了张金辉。
张金辉说:“咱两想到一块了,我怀疑小区里这几个人的死都跟阿炳所找的那个小姐有关,而且阿炳在极力包庇她,你有没有看到我说屋子里有有鬼气时阿炳的表情?”
“当然看到了,你的意思是说阿炳找的那个小姐就是冤鬼?”
“不一定,因为阿炳找过很多小姐,有一点肯定的是那个冤鬼来过他那里。”
“既然这样,秋月的事情和阿炳无关了,明天我们会会老曹。”
次日早上,陈泽伟和张金辉吃过早餐到画室时经过一栋楼前,清洁工阿华正扛着扫帚和老乔夫妇聊天。阿华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和两人是老乡,见面时总用北方话打招呼,这次也不例外。
“老乡,过来帮个忙把门撬开。”阿华冲两人招招手说。
“钥匙丢了吗?”陈泽伟问。
“是这样的,”乔太太说,“租我们房子的阿伟这一段时间都不见人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