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版员从来不对田川的把关做出任何评价,但他能保证田川所改动的东西丝毫不走样,他也从来没表示过对田川所改的东西没看懂,需要田川解释一下。田川觉得他的领悟性是很高的,其实他是报社里最有水平的人,但他的水平除了一个月写几篇散文以外,对报纸的质量没有太大的裨益,因为他本身也不是编辑,他对报社的工作使不上劲。
其实田川想和他交流,想和他谈谈对报纸的看法,对文章的看法,改动文章的理由,但他不知道他和报社人员的关系怎么样,他怕他在报社与宣传部之间搬弄是非,这样报社与宣传部的关系就不好处了,所以他觉得他和送版员都是宣传部和报社的纽带和桥梁,他们俩的所做所为非常重要,必须谨言慎行,这样才能保证宣传部和报社和睦相处,保证报纸的正常出版。
“费事也没办法。”
他只能这样说。
他和送版员唠着,好象也没到半个小时,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章楚涵回来了。
田川站在门口,等章楚涵走近了,他说:“到你屋说吧。”
他俩直奔章楚涵的办公室。
“出什么事了?”
她一进屋就说,很着急的样子。
“没什么大事,你先坐下稳当稳当。”
看她着急的样子,他有点心疼了,所以他不想立即就和她说问题,他直奔她的写字台,把版样放在桌面上,这个行动也表达了叫她坐在椅子上的意思。
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连风衣都没有脱,等着他说话。
“我先伺候你一下吧。”
他微笑着说,示意给她脱风衣,她站起来把风衣脱了,交给了他,他把风衣挂在了后面的衣塔上。
他回到她的跟前,手指桌上的版样说:
“有两个或者说是三个问题,一版头题是一篇县领导送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到省里开会的事,还配发了一个照片,你看,是这么写的。”他拿着版样给章楚涵看,同时念给她听。
“‘一月九日,我市举行仪式,热烈欢送邑水籍省人大代表,郭如法、王光华,甘露、白素媛和省政协委员段沛民以及列席省政协九届五次会议的委员张洪军赴滨参会’这里有一个问题,张洪军是我县的政协主席,那么他参加省政协的会议是以什么身份去的呢,文章说他是列席,这证明他不是省政协委员,如果他是省政协委员就不应该是列席,而是出席,那么他是以什么身份出席的呢,文章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了委员俩字,那么这个委员是哪一级的委员呢,是县一级的?还是市一级的?县一级的和市一级的委员有没有资格参加省里的会呀?我看这个事得弄清楚,领导的活动千万别报错了,尤其还是政治活动。”
他慢慢地说,一个是怕她听不明白,另一个也是为了减轻她着急的心理。
“我打电话问问。”
她说着,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乔秘书长吗?我是宣传部的章楚涵,现在报纸上有一句话我给你念一下,你听听对不对,报纸说,列席省政协九届五次会议的委员张洪军赴滨参会,对,委员张洪军赴滨参会。”
她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乔秘书长说了,不是委员张洪军,而是县区政协主席张红军。”撂下电话,她说。
“这就对了。真对不起,这点事还得叫你打个电话。”
田川有点抱歉地说。
“这个电话就得我打,你给报纸把关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叫他们知道,如果别人不问,咱也不说把关的事,所以有些事只能是咱俩商量,包括和报社的人都不能由你出面商量,由你出面报社的人会有意见的,会造成矛盾,那样会给把关工作带来很多不便,所以你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