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楚涵在乡下干了这么多年,在局长的位置上也干了好几年,一个计生局一年上级的拨款就好几百万,经她手签出去的条子一年也是上千万,她还不知道宣传部穷吗,但宣传部是党委宣传机关,是财政拨款单位,自己没有收入渠道,经济上当然不能好到哪去,但也不能因此说一个常委的权利赶不上一个副乡长啊,宣传部管的是意识形态,意识形态的工作有时不能用金钱去衡量,就象报纸把关的事,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报纸印错了会造成很大的政治影响,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能说这个工作不重要吗?怎么能说一个常委的权利赶不上一个管财经的副乡长呢?
“权利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是开会研究眼前的事吧。”章楚涵没有发火,她平静地说。
田川觉得章楚涵这句话说得很得体,既表明了对石部长的回应,也证明了自己的大度,面对突发的情况她没有乱阵脚,而是很自然地用开会结束了这个不愉快的瞬间。
开会研究的是业务问题,没有涉及纪律问题,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散会了,人们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人们没有发现章楚涵在情绪上有什么变化,也许她在官场上也经历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都见过,这点小事不足以影响她的情绪。
第二天的下午三点,田川又来送版样,谈完了报纸的问题,田川说:“昨天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怎么个好法呢?”
她一脸哀戚。
“不激动,不反驳,不恼怒,说明你一是很有度量,能够容忍别人的不敬。正常宣布开会说明他的话并没有打乱你的思维,没能左右你的行为;会上没有提起他说的话,说明你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总之,我觉得你的表现很好。”
他认真地说。
“大家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我当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仍然是满脸愁容。
一个开朗乐观的章楚涵不见了,一个小鸟依人的章楚涵不见了,看到她悲苦的样子,田川的心里象要流血。
“但这个事也不能过去拉倒,这样的事只能出现一回。如果出现第二回你可以不容忍。”
他本来不想说这样的话,因为那毕竟是领导之间的事,他作为一个借调人员管这样的事好象有点多管闲事了,但是他看不了章楚涵那悲苦的神情,所以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我也在想什么时候会出现第二回。”
自从刘书记批评她以后她再没受过这样的打击,但经过了田川的解释她觉得刘书记的批评是对的,她心悦诚服,可是面对石部长的无理取闹,她觉得比受刘书记的批评还难受,刘书记的批评还可以通过工作的努力去弥补,而石部长的无理取闹用什么方法去制止呢?有了第一回,就有可能有第二回,第三回,如果宣传部叫石部长这样闹下去,她这个常委还怎么当。
“昨天他是喝了点酒,好像还没少喝,如果他不喝酒他也不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以后在他喝酒的时候你要注意。”
他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找到这点理由来安慰她。
“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平静地说。
田川真想和章楚涵商量一下,研究一个措施来对付石部长,但他觉得这个想法也不太好,他到宣传部来是给报纸把关来了,不是给章楚涵拔撞来了,他和她研究如何对付石部长,好像有点超出自己的职权了,这样也会给章楚涵增加负担,还是别和她说了,自己把自己的工作干好就行了,报纸不出事,章楚涵就会誊出精力来处理别的事务,她慢慢也会处理好她和石部长的关系的。
“也许石部长也能意思到昨天的过错,可以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过了一会,他又说。
“不要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