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董部长说。

    “火石沟他有钱啊，有钱他就欢迎你呀，为什么有钱他就欢迎你呀，因为有些开销他下不了帐，比如宣传部来了，采访来了，花个三千五千的，都下在宣传部帐上了。那次审计局审计工商所，工商所花了一万多块钱下饭店，局长说你都请谁了，所长说都请记者了，都请宣传部了，我一问王为民，王为民说他就去一次，去一次能花多少钱啊，也就几百或者也就是百八十的，他把一万多都记在宣传部帐上了。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董部长慢慢地说，但声音很大，因为车里有机器轰鸣的声音，这不象轿车了，轿车里说话就不用喊。

    “他不是有点道理，他就是这么回事。”

    沈刚不同意董部长对他做出的评价，所以他重申了一次。

    “现在是小姐乱了家庭，三轮乱了马路啊。”

    董部长象自言自语，其实这句话不是他的首创，也不知道谁是首创，但很流行，现在男人们没事谈论的话题，最多的就是小姐，而一提到交通秩序，就少不了三轮，都说是三轮车影响了交通秩序。不管是多年轻的司机，一看到三轮车从路上走过就嗤之以鼻，说三轮车太败家了，交通秩序都叫他们给搞乱了。好象三轮车就是这个社会的耻辱，其实蹬三轮的人都是企业的下岗职工，他们是自谋职业，是出于无奈，他们愿意走街串巷去捣乱交通秩序吗？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小姐乱了家庭是男人没把持住自己，三轮乱了马路是管理没有跟上。社会上没小姐和马路上没三轮一样，都会给人带来不便，没有三轮下岗工人怎么生活，没有小姐那困难家庭怎么摆脱，*从一定意义上说是扶贫，你说一个小女孩二十来岁，她能干啥，你叫她干体力她干了了吗？哎，她有一个好模样，男人喜欢，陪陪歌，说说话，弄个五十一百的，这不比受穷强啊，有钱的男人得到放松了，没钱的女人挣到钱了，这不很好吗？”

    沈刚没什么文化，就是一个初中毕业，如果叫他写一个材料恐怕他连头都不知道从哪开，但谈论小姐，他一套一套的，好象他有多深的学问似的。

    “男人不可以找自己的老婆放松吗？”

    董部长表面上是不同意他的观点，其实是想叫沈刚再发表点言论，他觉得听他说话还是很有意思的，如果不说话，坐在车里干什么呀，关于小姐的话题也只能是沈刚做主讲，他董部长也不能做主讲啊。

    “有的人有老婆，有的人没老婆啊，你看现在还哪有强尖犯了，花个三十五十的就造一炮，那点玩意放出去了就没事了，为什么要强尖呢？所以我说还是现在这个社会好，男人有钱你花出去了，你可以尽情享受人生，男人干事业压力大，你回家想叫你老婆给你按摩，她给你按吗，她早打麻将去了，你到按摩房，小姐会尽量为你服务，弄得你舒舒服服的，你叫她咋按他就在咋按，你老婆听你的吗？”

    沈刚说的还确实在理，多么好的夫妻关系妻子为丈夫按摩来的，也许有，但丈夫没好意思说，但即便有，也太少了，现在做妻子的把饭给你做了就不错了，很多家庭都是男人做饭女人打麻将，打麻将回来还喊累了，什么也做不了，连夫妻那点事都没心情做了，这时你叫她给你按摩，那不比登天还难吗？

    “说得也是。”

    董部长好象也叫他给说服了，便自言自语道。

    “咱宣传部现在有一种议论。”

    沈刚又拣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什么议论？”

    董部长侧过脸去问他。

    “有人说咱宣传部现在就剩两个好男人了，一个是你，一个是田川，我说这种说法也不对，不找女人的男人不一定是好男人，找女人的男人也不一定是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