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整,第一节课,是美术课。陈翔老师拎着个闹钟,走进了教室。
“这节美术课,大家画个闹钟吧。闹钟说不定大家都有一个。可都是买来的,不一定会喜欢。那你们心底有没有渴望拥有的闹钟呢?有,就把它画出来吧。没有,现在就开始想象吧。”说完,把闹钟放在讲台上当道具,就背着手在教室里慢慢地踱步。
我开动起我的想象力,展开联想。我要拥有一个什么样的闹钟呢?
经过我身边的时侯,陈老师停下了。我心如鹿撞,手停下来不动了,连脑子似乎也凝固了。不一会,我感觉我的脸都烧了起来。老师停我身边,是发现什么了么?噢,香水味,闻不到才怪。预备上课时间,陆尚书还笑话我臭美,洒香水呢。以后再不能洒香水了,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师总算回讲台了。我暗中舒了口气,继续用铅笔画我的画。
陈老师在讲台前来回踱步。当停在讲台前的时候,他开口讲话了。“同学们,有人会唱罗大佑的《童年》吗?”
被老师的跳脱突然袭击的同学们讶异地看着陈老师。终于陆续有同学举手。这首儿歌我们都喜欢听,也大多会唱几句。
“文宣,你来唱一遍。”
文宣是班级宣传委员,这是找对人了么?
文宣起立,酝酿了一下,开口唱了起来,声音清脆动听。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
盼望长大的童年
哦,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文宣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每个人都有童年。谈起童年,只怕都有说不完的趣事。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拥有的童年,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我们听着这话,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都只是看着陈老师,等着他解释。
“人们通常说的“童年”,往往指的是大家年龄段上的童年,六七岁到十二三岁。我个人认为还有两个童年。生理上的童年和心理上的童年。或许是因为年龄段上的童年本身就是概数,掩盖了事实上存在的另两个童年。”陈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生理、心理”四个字。
“有些同学看起来人高马大,可举止行为却有些幼稚,调皮好动,小错不断。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仍处于心理童年期,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这不是他自己的错。应该是父母或老师的错。父母或老师对他的定位不准,没有认识到他还沉浸在童年里,没有走出来。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对个没长大的孩子提那么多要求,不嫌太过分了么?是不是?”
同学们哄笑。
“真的,我是理解这些同学的。他们不是不求上进,不是故意犯错,而是心理问题。心理成长没达标。而这时侯,越是对他提要求,要他这样,要他那样,越适得其反。孩子吗,那个没赌过气?大多数同学随着长大,都会平安度过这段心理童年期。可总有例外啊。他还没有度过去呢。你提超出他心理年龄的要求,基本只有一个结果,对抗。”
“反过来讲,如果他认为自己已经长大,而你仍把他当儿童对待,也会产生对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叛逆期。扯远了,我们回到童年的话题上来。”
“生理童年到你们的初潮为标志,就结束了。女生有初潮,男生也有初潮。只不过是表现形式上不同。这是由性别不同决定的。”
“而心理童年,界限更模糊些,不好界定。有些人早熟,有些人晚熟。在我看来,不需要界定。童心不泯,应该是每个人努力保持的。”
“好了,纯属个人见解,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