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简直要气死了。
且不说他辛辛苦苦捉来又经过各种挑选的兔子被宋修远那小子捡了个现成的拿去献殷勤,那小子竟然还敢摸萧瑾玥的手?!
而她也就让他碰?
明明自己每次想要和她有所接触时,她对待自己就如同是对待瘟疫。甚至想要向她多走一步都要被回以退开十丈距离的态度。可遇上这小子为什么就这么和颜悦色?甚至回宫时也在宫门口磨磨唧唧了半天才告别离开!她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流露过哪怕一丝的不舍?
没有!
她就那么喜欢他?她可知上辈子自己就是丧命于宋修远的手中?
萧瑾玥明知道此时自己最好不要惹怒裴衡。尤其是他此时身上还沾了这么大的酒气,若是发起疯来更是理性全无。而上一世和他针锋相对的经历让“怼他”这件事几乎变成了萧瑾玥与生俱来的才能。
嘴巴快过脑子,当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就见裴衡的眼睛比方才更红了。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和我的未婚夫做什么?”
“未婚夫?”裴衡凑得更近了些,他呼出的酒气直直扑到了萧瑾玥的脸颊上,染得她都觉得自己要醉了些。
“你放开!”她挣了挣被裴衡死死握住的手腕,然而挣扎却让着男人对她施以更大的手劲。
“你真当自己还能嫁得了他?”裴衡恶狠狠地对她道。
“我嫁给谁,又与你有和干系?怎么,权倾天下的裴相爷又要插手本宫的婚事了?我告诉你裴衡,本宫就是不下降镇远侯府也不会理睬你一眼,哪怕此生与青灯古佛为伴!”
话音未落,萧瑾玥就瞧见裴衡眼底开始聚集的风暴。他身子前倾压向她,一双充血的眼死死盯着她的唇,随后松开了她一只手——然而这对她来说完全无济于事,即便一只手获得了自由也无法将山一样他从自己身前推走。
萧瑾玥撑不住身子,一个泄力,直接躺倒在了床铺上,而此时,裴衡的另一只固定住她的下巴,带着茧的大拇指用力地摩挲起她柔嫩的唇。
“你要干什么?你敢——?”
裴衡目光阴鸷,扯了扯嘴唇。“你看我敢不敢!”
萧瑾玥挣扎起来,而话音还未出口就已被裴衡整声吞了下去。重重的酒气冲进她的嘴里,从未有过的触感挤进她口中,滑腻得令她直想作呕。从裴衡表露出对她的野心后,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这般无礼。
他这样对她,几乎可以说是在羞辱她了。他当自己是什么了?他怎么敢这样对待自己?!
萧瑾玥对裴衡,并非从最初便是这样的针锋相对。她也曾对他依赖敬重,倍加感激。曾经的她怎懂得处理那些朝堂事?前世里,皇兄驾崩后皇后也接连倒下,自己的其他兄弟姐妹们都对着皇位虎视眈眈。唯有她站在幼帝的身后,她必须要让自己成为一张结实的盾,在萧正则有能立亲政前为他当下所有伤害。
而就在那时候,裴衡愿意站出来,挡在她的身前。
或许是为了萧文彦曾对他的知遇之恩,也或许是为了他与萧文彦曾经的君臣之情,又或许是为了维护大燕正统。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萧瑾玥自认会因此事感激他敬重他一辈子。
他教她如何处理那些国事,分析朝堂之上各派之间的争斗。而她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学得极快。只是后来两人对问题的见解不同,之间逐渐产生了嫌隙。再往后,她对朝堂的掌握越来越稳,与裴衡也越发的针锋相对,彼此互认为是挡路石,却也只想将其逼退,从未想过除之而后快。
即便是在两人关系最为水深火热之时,萧瑾玥自认在心底对裴衡还依旧留存着一分感激。也正因为是这分感激,在自己重生后,虽然对依旧是百般看不顺眼,但在最初依旧选择了同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