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谢月归抵死不承认认得高华瞬,程璧显然也从她的惊慌失措中得到了答案。
程璧摸了摸谢月归那苍白的小脸,柔柔一笑,安慰她道:“你莫怕,我们只是问问而已。”
我们?
谢月归立刻察觉出这个女子是与山贼一伙的。她哆嗦着嘴唇问:“你们你们想把我怎么样?不许你们对高公子出手!他是好人!”
程璧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发觉自己人设崩了,赶紧咳了一下,放柔了声音:“我又不是管事的,你找我抱怨也没用。好生呆着吧,可别耍花样。不然小心他们来砍你。”
程璧娇怯地拿指头点了一下谢月归的肩膀,谢月归立刻向后仰了一下。这位美人姐姐力气可真大!
程璧留下懵逼的谢月归,出了屋子便收了笑容,大喇喇往山头那边去。
惊风堂里,庄启寒正在与手下们喝酒取乐,一看程璧进来,大家立刻都安静下来。
庄启寒向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阿璧,你问到啦?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
他放下酒碗,转而捧上一盏清水递给程璧,却被冷冰冰地推了回来。
庄启寒依旧好脾气地笑,哪里还有半点杀野猪捉人时候的凶狠样子?奈何程璧并不领情,坐下便翻了个白眼道:“你少跟我献殷勤。那小姑娘的确认得高华瞬。不过她死也不承认,想必是二人关系非同一般,怕连累了他。”
庄启寒被她这个白眼翻得浑身酥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劳烦你了,阿璧。”
“你莫不是想用这个小姑娘向那高公子要赎金?我看她穿得破破烂烂,怕是家里贫寒得很。你忘了你和我承诺过的,绝不对穷人动手?”
原来是为这个不高兴呢。庄启寒立刻解释道:“不是的。只是我昔年与那高华瞬有一桩旧事未了。奈何前些年他离了陌县便寻不到他人了。如今这个小姑娘既与他相识,我想引他过来,把旧事了了。”
程璧来了兴趣:“哦?什么样的旧事?”
庄启寒仰头饮下一大碗酒,眼中略有些凶煞,抹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谢月归虽不晓得那程璧这样问她的原因,却将这结果猜了个十之八九:恐怕他们要以她为引子,将高公子诱来这凌云峰,总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便打定了主意,等庄启寒他们来找她写赎书画押的时候,她就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能从!
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心思,谢月归终于等来了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这一刻。
庄启寒将她带入惊风堂,在她面前拍下纸和笔:“给我写。”
谢月归心一横,闭上眼睛大声说:“我不写!死也不写!”
周围汉子都哄笑起来。庄启寒夸奖她道:“好!有骨气!”
谢月归骄傲地梗着脖子,其实心里怕得要晕过去了。那冰凉的刀尖儿挨着她细嫩的脖颈,实在骇人。但不管庄启寒怎么威胁要剪了她的头发拿鞭子抽她,谢月归都决不答应。
庄启寒一时没了辙。程璧特意嘱咐了吓归吓,但不能伤她。庄启寒也不屑于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因此一时没了主意。
正在为难时,副堂主凑上来,与他商议了一番。庄启寒将副堂主瞅了一眼,应了。
他拔回了插在谢月归面前桌案上的刀,冲她呵呵一笑:“你不想写,可以。那你就看着我写。”
他回转身,坐上主座,立刻有人将纸笔呈上。谢月归疑惑地看,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心里直嘀咕:他不会是想自己写赎书吧?可是看他的样子,会写字吗?
庄启寒舌尖舔了舔牙齿,意味深长看了眼迷瞪的谢月归,提起笔刷刷写了一阵。写完了,拿下来摁着谢月归的手,画了个押。
谢月归惨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