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阿河和族中的女人睡了,这样也许能有自己的孩子,就算在这片大地上扎下了根。
大甲是个勇敢机敏的人,族中人的生活都被照顾得很好,但总有人不断死去。每次狩猎都是与猛兽的搏斗过程,追踪、用树枝和石头攻击,人类的身躯和力量与兽相比,实在不堪一击。
“族中现男子22人,女子8人,孩子6人。我们在圣灵指引下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见过六次甜果树花开,在这石上刻下了六个栉节。但我们的族人越来越少,我们失去了20多个族人,被兽咬死的、吐血死的、摔死的……而孩子还需要照顾,还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长大,女人还要继续生孩子。
必须想个更好的办法狩猎,否则再过六个栉节,我们就会被灭族了!”阿乙是族中最年长的人,是大甲的同胞兄长,族中每人都敬重,他有最理智的心。
“我们要祈求圣灵帮助。求圣灵不要让我们死掉。”阿乙站起来征询族人的意见。
大甲很踌躇,族人的死亡的确让他们危机四伏,但怎么跟圣灵说上话呢,圣灵非日非月、非人非兽,族人求告无门。
“阿乙说的很对,但我们要怎么找到圣灵?圣灵所在像太阳、月亮、闪电一样,我们不能接触不能靠近,伟大的圣灵怎么知道我们卑微的请求?”
一时间,族人沉寂了。
“我们求圣灵!像求父母一样求圣灵!”自小备受父母宠爱的细女,如今也生育了孩子,最相信父母血脉的力量。
“我们一起求圣灵!在日光下、月光下、闪电中,我们身躯伏地求圣灵,用鲜血呼唤圣灵,圣灵与我们血脉相连,圣灵必将感受到我们。”阿乙的建议让族人震颤却又信服。“我想了很久,圣灵让我们来到这里就绝不会看我们就这样死去!伟大的圣灵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只要我们用鲜血祈祷,圣灵就能感受到我们身处险境,必将有所指引!”冷静的阿乙此时异常狂热。
“若我们死在鲜血中呢?”
“那么和死在猛兽嘴里有什么区别?和死在闪电里有什么区别?”
阿河很是震动,来到族中数月,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因为每次的狩猎慌张惶恐。他决定支持阿乙,也许安静地死去也比被撕碎了好。
“我听阿乙的,现在我就可以祈求圣灵。”阿河跪下,拿起骨刀,做好了准备。
族人们纷纷支持,除了孩子,男女尽皆跪下,划开手掌,身躯伏地。
血液渐渐流淌,混入泥土。今天的日头很毒。
不多时,女人们因伏地失血,昏厥过去。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哭了起来。
而圣灵究竟在不在呢?细女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平坦的地上突然陷下深坑,男人们向坑里投掷巨石,用树枝绑着骨刀砍向坑中的动物,然后拉扯出或死或伤的羊和鹿。她还梦见自己用树皮和韧草丝编成了网兜,捞出了大鱼,孩子们很开心,瞬间长成了成年男女,盖了能挡风避雨的巢,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梦未来人类还会有许多,就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和意外中,人类慢慢壮大,数百年数千年的积累中拥有了对抗兽群的实力。人族从海底来到陆地,以外来者的姿态与飞禽走兽分庭抗礼,被杀戮,也用杀戮对抗杀戮。阿河和他的子子孙孙在数万年里杀了又杀,而他们死多数死在兽类的噬咬中。从细女们的梦里,大甲和阿河们学会了设陷阱、造武器、诱杀兽类,人类凭机巧武器和排兵布阵的创造力补充了身体力量的不足,成功扭转了与兽类对战的败局。很长一段时间里,人类成群地斩杀猛兽,死去的生灵数不胜数。
在痛苦中死去的生命又去了哪里?死去的那一刻他们在惦念什么?是不甘、痛苦还是解脱、后悔?
那些沉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