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来,他看着她歪斜的礼冠,头上还滴着豆大的水珠,刚费劲穿好的礼服七扭八歪脸上浮现出绷不住的笑意,她看着他,尤其是嘴角那几分嘲笑,真恨不得一刀将他砍死。
两人如落汤鸡一般对视着,倒是外面的礼仪太监听见声响,一开始还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听了半响,想着时辰实在已经晚了不少,便轻轻扣了扣门,催促道:“王上,准王后,可需要奴才们进去侍奉?”
奉挚终于绷不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起来。
朝辞越是咬着牙恨恨的瞪着他,他就越发好笑,笑到如岔气般,方捂着肚子站起来,身上还有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向外喊道:“本王和准王后的衣服都湿了,再拿两套新冠服来。”
外面的太监显然楞了一下,随后立刻答了句是。
这边又恢复了安静。
朝辞感觉到奉挚依旧笑着看向自己,倒也渐渐散去了怒意,她发现,自己越生气,这个魔头就越高兴,索性便也不再看他,看向窗外。
透过薄薄的竹帘,天空的湛蓝像被罩着一层纱布,显得异常的神秘而令人向往。
她静静的看着,想起璟国的天空,仿佛总是这样蓝汪汪的,像是最纯净的大海在天上的倒影,偶尔飘过几朵白云,也是纯白的如棉花一般,青青的草原在脚下,纯蓝的天空在头上,它们仿佛离得很近,又仿佛很远,近的好像再走几步就会看见天地相接的地方,远的好像不管追逐几千里,它们都像会随着你移动似的,永远也不爱碰面。
屋子里陈设不多,两人只得都背靠在浴桶上,谁也未说话,都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又过了一会儿,外边有太监道:“王上,准王后,冠服都备好了。”
奉挚说:“送进来吧。”
外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太监带着八名侍女走了进来,为首的两个侍女双手持着暗红色的冠服,所有人从打进了门就没抬过头,仿佛丝毫也没看见这满室的狼藉以及浑身湿透的王与后一般,都是眉眼不抬的帮着二人将冠服穿好,这才继续走上御桥。
在这“二清”的流程上,王与后是要十步一跪拜的,但是王与后又是身份无比尊贵之人,所以只是由礼部挑选的一名太监和一名侍女在前面代替跪拜,而王与后二人则只是躬身行礼便可。
终于到了先贤殿的脚下,朝辞抬起头,先贤殿三个字高高耸立在上方,而要想登上去,还要登上这八十一级玉阶。
正值午时,阳光茂盛,随驾人员脸上都冒起了细密的汗珠,朝辞已经斋戒三日,水米未进,现在在日头下简直几欲昏厥。
宣礼官还在读着晦涩冗长的登阶前言,待他讲完王与后一行方可玉阶步行。
朝辞抬眼望了望天,还有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森严殿宇,还来不及轻叹一声,却见那殿宇一侧飞身而出十几个黑衣人,乌压压冲着这边队伍中心袭来。
一瞬间,队伍大乱,随行兵士和先贤殿的看守兵士按礼皆在玉阶两侧戍守,而这玉阶又十分宽阔,兵士们反应过来扑过来时已是不及,那些黑衣人明显受过专门训练,出手快而狠辣,丝毫也不恋战,直接奔着奉挚而来。
当同时有两把刀向他的左右两侧劈将过来时,他同时伸出双臂,手掌反覆在剑身之上,借力用力,腾飞而起,也就是这一点时间,兵士们纷纷簇拥而上,一时间两方陷入混战。
朝辞被一群人拥着站在玉阶后方,看着前面打成一团,究竟是谁?竟然敢在先贤殿动手,这里是吴国君王供奉历代祖先的圣殿,有重兵把守,何况自从奉挚将婚事昭告天下,吴国朝中已有不少大臣转戈相投,只是这一桩婚事,就已经让吴国朝中形势乾坤大转,奉挚变得不容小视。那么有如此能力c有胆量c又有动机来破坏两人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