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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扯过她的胳膊,眼睛想要喷出火来,“你说你没钱,那你的衣服是哪来的,我跟布料打了二十几年交道了,你身上这件衣服可是锦缎的,光这堆布料,没有几两银子下不来的。你有钱买这么贵的衣服,怎么可能身上只有四百文钱?”
“阿娘,”谷辛雨眼中闪着泪光,“你刚刚说我天天吃好喝好,还住客栈,可我天天喝得不都是您亲手煮的米汤吗,弟弟每日还有鱼吃,我可是一个月才能吃到一条鱼尾巴……”
“那客栈呢?”
“您忘了您在客栈见到的那个姑娘了?”谷辛雨满脸苦痛,“她受伤了,需要在客栈休息,我穿了人家的衣服,当然要帮忙照顾她啊。”
饭馆里剩余的客人早已议论纷纷,“这小姑娘过得那么苦,她娘还想着在女儿身上榨钱?”
“是啊,你没听那小姑娘说呢,弟弟有鱼吃,她可只能喝米汤。米汤是什么啊,一碗汤水里面就几粒被泡的炸开的白饭。”
“或许这小姑娘说的是假的呢,你们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另一位带着孩子的妇人站在为人母的角度上为齐氏叫冤,“这小姑娘不是御师学府的吗,御师学府的束修多费钱啊,要不是她娘砸锅卖铁给她去念,她哪有来青鸟镇参加新生大赛的机会啊。”
齐氏听了这些议论,像是抓住了谷辛雨言语间的漏洞,“你说衣服是别人的,那东莱学府的束修呢,我可打听过了,一年得二十两银子呢,你可说了是你自己赚的。”
“你看你看,我就说这个做娘的重男轻女,刚刚小姑娘说了这么多,一句话也没否认,连学府的束修都是打听过来的,是小姑娘自己赚的……”
“阿娘……”谷辛雨瘪着嘴,“我跟人打赌,说是能在水下憋气半柱香,我为了赢到那些钱,差点死在河里,难道不能算是我自己赚来的吗?”
听到这话,齐氏石化当场,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原来这束修是这小姑娘拿命换来的,这做娘的也真是的,不给吃饱,偏心儿子也就算了,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关心,学府九月开学,到现在都三、四个月了,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可不是嘛,我儿子要是能做御师,我肯定倾家荡产也得让他进学府学习啊!”
在这一片议论声中,谷辛雨做出了一个令四下街惋惜惊叹的举动来——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做工粗糙的荷包来,将里面的一小串铜钱放到了柜台上,眼中还带着依依不舍,声音却是十分坚定,“掌柜大伯,虽然我拿不出二两银子,但我可以先给您这四百文钱,也请您别把我的母亲和弟弟卖去戏班子或者富贵人家。”
谷辛雨这戏演得逼真,直让齐氏怀疑眼前这人跟自己早先在客栈遇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掌柜看着柜台上那孤零零的一小串铜钱,始终没有伸手接过,他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了。他总觉得,这小姑娘是在借着自己的饭馆演一出戏。
有东莱学府的名头在,想来不出两日,这小姑娘凄惨的生活和遭遇的不公平待遇就将完全展露在青鸟镇所有人面前。
偏偏他还没法反驳——人家做娘的都不知道女儿有多少钱,他哪里能信口开河让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拿出几两银子来。
掌柜一手搭着木质算盘,心中细细盘算着:现在饭馆里的客人不少,加上这几天东莱学府正热闹着,参赛学员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出一日就能传遍大街小巷,若他太过强势,势必会有损饭馆名声,平白损失不少客源,得不偿失!若他太过随和,那往后来这十里飘香吃霸王餐的人恐怕也会更多,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思考良久,掌柜打量着谷辛雨身上的衣服,犹豫着问出口,“小姑娘,你说你的衣服是学府的姑娘借你的,那你能叫她过来结一下账吗?”
齐氏闻言也是眼睛一亮,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