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出的喊杀声让战场为之一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大凌河城。
原本站在城外观战的大凌河城明军动了,他们呐喊着高举武器杀向了女真甲兵。
虽然大凌河城明军已经饿得手脚发软,但经过数月的围困,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股戾气。
这股戾气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们的内心,这是来自同类相食后的罪过感觉。
没有人天生就是恶人,没有人做了坏事后就会心安理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也会想一些事情。
被围困之初也许还有人不清楚他们吃得是什么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没有了粮食,却仍然在吃肉。
而且城内的民夫却不断的再减少,加上时不时还会从未燃尽的余火中看到人骨,反应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不吃就要被饿死,就要被城外的女真人杀死。
在长期的压力下,每个人的神经都要崩溃了。也许没有人来解救,他们会自暴自弃。
将来也许会因为内疚而郁郁而终,也许成为无恶不作的兵匪,但这一刻他们需要发泄,发泄他们心中的那股戾气。
虽然他们个个骨瘦如柴,但冲起来的气势却是一点不弱。一个个兴奋的挥舞着兵器杀向了女真甲兵,没有半分的害怕。
……
祖大寿吃惊的看着战场上冲杀的战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战斗还能这么打,女真人若不是有人数上的优势,根本奈何不了这些战车。
当他看到女真人大旗倒下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的叫了起来:“区区千人就把整个女真大营给折腾乱了,这仗有得打!
让兄弟们都动起来吧!咱们要杀回锦州城!”
“义父!那可是有一万多的女真人啊!女真满万不可敌啊!”
祖可法听到义父的话再次跳了出来,他是真的不想为大明出力了。本以为可以加入女真人中,享受荣华富贵,哪曾想就在投降的前夕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祖大寿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义子,叹了口气说道:“可法!你走吧!不要再跟着为父了,咱们父子的情分已尽,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祖可法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扫地出门。
此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自己多年来鞍前马后,数次大战中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义父他怎么会这样的绝情?就不念自己的好吗?
正当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许多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当他看向四周时,瞧见的是一双双略带鄙视、不屑和敌视的眼睛。
祖可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即将出口的话立刻咽回了肚子里。
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将官开口道:“咱是大明的汉人,正宗的汉家衣冠。
要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去剃那个金钱鼠尾,穿他们那个破袍子?
真要是那么做了,死了都没脸去地下见祖宗。这辈子就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了,别想踏进祖坟一步。
祖可法你愿意剃那可笑的金钱鼠尾没人拦着,但你也别挡着咱们的路!
让开!”
这人大喝一声,猛地一把将祖可法推开,大踏步的站在祖大寿身后。
其余人也是同样的表情,一脸鄙视的看向被推倒的祖可法。
祖大寿没有再看祖可法一眼,用手一指前方的战场,当即一万多明军怒吼着杀了上去。
祖可法目光阴狠的坐在地上,看着冲出去的昔日同伴低声咒骂着:“你们都得死,女真满万不可敌不是吹出来的。
你们不过是一时得利,等到贝勒爷腾出手来,会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下来做成酒杯!
你们都去吧!死干净了更好,到时候也就是大金的开国功臣,以后有的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