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听到耳畔传来一个声音成功完成任务,已通过。
黄岐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感觉那种氧气充足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谓的深呼吸其实也许根本就是在憋气。
他拿袖子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从桌子上爬了下来。
“砰”黑暗中,他不知碰到了谁,对方竟然绊了他一下,他险些摔倒。
怎么搞的有必要这样吗黄岐心里生气。
但是临时讲一个有限制的鬼故事耗去了黄岐许多心力,他此时无暇去和人计较了,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就地坐下,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的灯又亮了,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黄岐低着头坐在黑暗里打瞌睡,开始等骰子下一次被转动。
黄岐的保温杯仍被他握在手里,捏着被子的手心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连续四次被选中,他已经能够在众人夹杂着同情讶异与窃喜的呼声中波澜不惊地站起来,准备说下一个拙劣的鬼故事了。
他说话时脸上再没了之前的轻松,表情匮乏,倒是没再皱眉头。
他坐到桌子上时很是波澜不惊,也带着认命的随性。
“这次说的不是我外婆讲过的,是我老家隔壁村挺有名的一件事”
骰子又一次停下,围着看的七个人都不由憋住了呼吸。
“六点”一个嘶哑的女声试探着开口。
“是的。”另一个嘶哑的声音应道。
“呵,我就说。”又一个嘶哑的声音接口。
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黑暗中黄岐坐着的那个方位。
黄岐正有些迷迷糊糊地要睡,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他磕在膝盖上的下巴一下子滑开,给他造成一种跌入深渊般的恐慌感,他浑身一震,缓缓抬头。
众人都望向他。
虽然明知他们看不见他,黄岐还是觉得悚然。那群人眼里反射着的光就像黑暗里的鬼火,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他一手抓着保温杯,一手撑地,很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坐了这么久,他腿都麻了。
他自顾自挤进桌前,看了一眼圆盅里的点数。
既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也不感到过分的失望。
就好似冥冥中有人告诉过他,那个人一定会是他自己一样。
被选中他肯定是不甘,但是想到至少其他人可以逃离,他虽不能说欢欢喜喜,但也要稍稍有些欣慰的要是他们不这么寒他的心的话。
被针对的那个人最后刚好承担了厄运也许对他们这个小群体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命运了吧要是那个被留下的不是他,那出去以后可就好玩了啊。以后还要不要见面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相处啊还要提防他报复吧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胡思乱想了一阵,黄岐用手肘夹着保温杯,干脆地爬到了桌子上。
他把杯子里最后一点点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又慢慢盖好杯子,擦干嘴角的水渍,最后干咳一声,旁若无人地开始讲。
“最后一个故事,还是随便点说吧”
“我说完了,谢谢倾听。”
屋子里一片黑暗,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成功完成任务,已通过”。好似一只轻柔的手抚在他的大脑深处,他闭上眼睛,无悲无喜
咳,以上只是黄岐同学自己的想象,那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过后,灯光照常亮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矮身爬下桌子。
屋子里一下子响起窃窃私语,是的,其他七人再也不大声说话了,有什么交流也阴阴私私,藏着掖着的,仿佛只为把黄岐隔离在他们之外。
对此,黄岐表示完全不在意。就算让他听他也不想听,他反正是心如死灰放弃治疗
过了一会儿,那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