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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嘤嘤怪。”

    一句话完,他还当她要跳起来跟他对骂。哪知她竟然难得乖顺地点了点头,打着嗝说:“喔!”

    再不说话了。

    小太子讶异,仔细观察她,才发现她双目无神,晕晕沉沉似的。他凑身向前,深吸一口气,果然闻到了满鼻的酒气。

    “你还醉着?”小太子轻叹感慨。

    难怪她酒宴上这般沉不住气,难怪方才几次三番呼唤才肯现身出来,难怪出来之后也形态不稳,原来是醉得深了。

    小太子长舒一口气,又翻开了《圣祖训》,转身对泰安说,“你酒醉之中元神未聚,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醒来,就一切如常呢?”

    泰安从善如流,一头扑进了摊开的书页中。小太子将书合起,放在了自己的枕边。

    这一觉足足睡了整日。

    晚膳之后,泰安方才幽幽醒转,如同一缕幽烟般从书页中探出了头。

    “我变回来了吗?”她站在小太子的面前,绝望地问道。

    小太子手中握笔,正在写字,闻言抬头瞥她一眼,淡淡说:“没有。”

    泰安呼啦一下瘫在他身侧的椅子上,青烟拢起的身体窝成坐着的形状,满脸颓丧。

    小太子徐徐放下笔:“纸都被烧成灰了,你还指望怎样?你该庆幸当晚大司马烧你的火把不是沾了符灰的磷火,不然烧得你元神尽散,哪里还有今日这般烟灰拢起的模样?”

    泰安出事的当时,小太子心间曾隐隐约约抱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附身那本《圣祖训》仍好端端地放在东宫中,若是她元神未曾散尽,许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仍能复生。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泰安的情状。

    中秋夜宴,他逼/奸/乳母事发,被父亲以圈禁为名保护起来,关在清凉殿中。父皇御赐一本《圣祖训》给他,命他禁闭之时好好誊抄反省,私底下又送来一柄小小的刻刀和数块木料,让他无趣时打发时间。

    太子被贼人陷害,皇帝爱莫能助,表达爱意的方式也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小太子心里感激与愤怒交杂,又被无根飘萍似的无力感击得绝望。

    《圣祖训》被他摊开放在面前,他心头烦躁不想誊写,只随手抓起一块红杉雕了起来。

    他想雕一座五指山,山下压了孙大圣。可是心绪不宁,下刀的那一下劈了劲头,唰地一下擦破了左手背。

    鲜血滴在摊开的书页上,小太子被唬了一跳,不迭去擦,又哪里擦得掉。他心头愈发烦躁,只觉得这般“血腥”的兆头太过不吉,一怒之下刺啦一声,将滴上他血迹的那页书撕了下来,揉成一团远远丢开!

    一炷香后,太子渐渐冷静下来,起身再去寻那纸团,搜遍满殿却再寻不到。

    却在书案下的青石砖地上,找到了一张纸剪的小人儿。

    “你那时不怕我吗?”泰安第一次听他讲述往事,不由瞪大双眼。

    小太子轻笑,摇头。

    那时他命悬一线,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后来开口说话之后,他才逐渐意识到她是三十年前亡国的小公主,中宗臭名昭著的小女儿,泰安。

    “真宗为励学子,颂诗流传,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本意没错,传到坊间却逐渐变了味道。我幼时生长在洛阳乡间,晚上坐在麦垛上,也曾听乡间老人讲些鬼怪异事,说冤魂怨气不散就会聚集成灵,依附于书本之上。有读书人翻开书,便是那勾人魂魄的蠹灵。”

    小太子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第一次见到泰安这样附身于书的鬼怪,也不免想起幼时的那些耳闻。

    “既是蠹灵,便依附血气为生。”太子眉头微蹙,看着泰安半虚半实的身子说,“你以往纸片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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