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体被锁在了这地牢里,可他的头脑和思绪并没有被锁住。
他道:“我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失去意识,我需要你帮我保持清醒。弄清楚金麟驯狼的药的成分,还有找到办法如何克制那灵犀香。”
那两种药的药劲儿他亲身尝试过,上次竟真的险些抹去了他的意识。他不大有把握,单靠他自身的意志力能够熬过去。
他怕自己若是彻底失去了清醒,所作所为便再由不得他自己控制。
他不想把任何女人当成孟娬,他更不想触碰任何女人。
所以他除了让老柴帮他找到克制之法以外,还让老柴给他用药,让他的身体失去对外界刺激而起的感官反应。
老柴道:“确有一法可用。但此法极为损身,针法加上药物,劲效霸道,一次两次还好,可若持续用,万一往后无法复原……”
他还不知道他们会留在金麟多久,但只要多留一日,这法子恐怕就得持续用。
殷珩沉声嘶哑道:“用。”
女王见殷珩的伤情好转以后,便继续给他用金麟的药。
驯服之药也不是一次见效的,需得隔几日用一次,一次次累积,才能摧垮并重塑一个听从于自己的猛兽。
女王像驯狼一样,在他脖子上也套了铁箍,做尽了一切折辱之事。但是女王发现不管她给殷珩下十倍二十倍的药量,殷珩都始终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而老柴也以殷珩内伤未愈为名,要出门给殷珩采药根治。
他是去找能够克制女王手里的药物的药材。
那些药物的原材料是生长在金麟的,想必相克的药材也在金麟境内。
这里尽管雪山茫茫,但山巅峡谷,有时候能找到极为珍贵的药材。为此老柴顶着风雪出去,戴着厚重的镣铐爬山采药,好几次他险些从山崖上摔下。
采到药回来以后,老柴顾不上自己浑身各处有冻伤,第一时间把药材拿去钻研。
老柴在金麟唯一的自由,就是可以捣鼓自己的药。
后来殷珩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他行走在漫长的黑暗中,找不到光。
他不知自己何时写下的婚,他也不太记得自己何时与金麟女王双双站在那城墙上。当他清醒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事他已经做过了。
他坐在窗明几净下写下那份婚时,窗外明亮的雪光镀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脸也苍白如雪。
他垂着眼眸,丝丝光线淬染在了他的睫毛和鼻梁上。
手上的笔蘸了墨,落笔时很稳,一字一顿,力透纸背。
尽管他意识恍惚,他变得不是他自己,可笔下的风骨依旧。他那时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但内心深处的记忆里却想起那年,他亲手写下他与孟娬的婚时的光景。
他和孟娬的婚事终于得到了夏氏的承认,他边写边情不自禁地唇边含笑,孟娬在他身侧亦是笑得很是明媚欢快。
后来他穿上吉服登上城楼,女王袖中挽着一根铁链,铁链便栓在他衣襟下的脖子上。他淡金色的眼眸里没有焦距,只有黑暗。寒风拂起他的袍角之时,他却恍惚像是忆起了那年他娶新妻时的光景。
他缓缓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极力分辨着。直到身边人模糊的面容一丝丝变得清晰,他看见那竟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女王见他情绪变化不定,担心出变故,于是婚礼还没结束就先带他下了城楼。
驯服的时间过去了半年之久。
女王由起初的势在必得,渐渐变得有些愠恼沮丧。
因为这个男人,总也驯不成她想要的样子。对他用再多的药,她也仅仅只能控制他一时,他内心里始终有她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摧垮的东西。
只能控制一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