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珠宝,其他几人没能看管好我的珠宝,让它被偷了,我那一颗珠宝可比他们所有人的人头加起来还贵重,他们却没能保管妥善。”说到这儿姬无夜眼神中露出惩罚般的狡猾而狠毒之意,“本将军以为,不本分的手下和不能尽忠职守的手下,没有活着的价值。”
话音刚落,地上几人吓得再也抑制不住呜咽哭声,一齐连连求饶,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姬无夜不为所动,不如说更加果决:“今日正好当着先生之面,将他们全部拖出去,斩首示众!”
语毕,两旁守卫二话不说上前拉人。
常久有一瞬间的愕然,她没跟上姬无夜的节奏,勉强定了定心神,凭着本能道:“等一下!将军如此做法,未免有些严重了。”
“哦?”姬无夜饶有兴味地看着常久。
“未能尽忠职守,也不必就要剥夺生存的权利。更何况,珠宝不见,也未必是被人偷走,我认为将军的威严人所共知,至少将军府中无人敢偷走将军的东西,或许是那颗夜明珠被人不小心放错了地方,又或者落到什么角落,过两天就找到了。将军此刻惩罚他们,未免操之过急。”
姬无夜笑得粗犷:“先生恐怕不了解姬某,即便最后查出不是他们偷的,可单凭没有看管好宝物这一点,他们便失去了唯一的价值。他们几个看管不好,自然有别人看管得好,不过是贱如蝼蚁的几个人,多的是替代品。”
他转头扫了眼一旁站着的墨鸦,“不中用的属下没有讨命的权利,墨鸦,你说是吗?”
“这一点,将军府上下恐怕没有人不知。”墨鸦眼眸垂下,极淡地笑。
常久望着墨鸦,心道,不是这样的。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墨鸦脸上的表情,然而墨鸦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与她目光相接。
瞳孔中映出坐在案后的单薄身影,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耳边是一片哭泣声。常久明白了,她明白姬无夜想干什么了。
抿唇,她缓缓道:“何苦呢,杀的都是韩人。”
屋内一瞬间的寂静。
“杀一个就少一个,而少的终究是韩人,他日强秦来犯,还会剩下多少有血性的韩人能够拿起武器去抗争,还会有多少百姓能够在后方支援将士,且不论秦国,就算是其余五国,韩国要想抵抗也颇为吃力,将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是为了守卫国家,回过头来,却无法对韩国人仁慈吗?”
常久直直注视着姬无夜,眼神平静而坚定。
“常久深感韩人之骨气,和绵绵不绝的生命力,希望将军也能够怜惜韩人,怜惜百姓,不要为了一时的怒火剥夺走珍贵的生命。”
用“韩人”这样的概念,去换取姬无夜作为韩国将军的“不杀”,这是常久想到的办法。
虽说如此,她有时却是真的这样想。
韩国人少地狭,于强国夹缝中求生,内里的乱斗还杀伐甚重,总有一天韩国会被自己内耗而死。
即使她不在乎已知的历史,可却无法无视眼前生命的逝去。只有这一点,她无论过了多久也适应不了。
“哈哈哈!”空阔的殿内姬无夜大笑起来,忽然面目狠厉道,“你是在教本将军该怎么做吗?”
一把巨大的刀顷刻间横在常久脖子上,迅疾凶猛,气势压人。
“没有。”常久面色不改。
“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对于我来说,有些人的命是命,有些人的命不是命,不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有被珍惜的价值,至少——”
他刀锋一转,指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
“本将军现在就是杀了这几个人,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就连身首异处之后,也不会有人出来给他们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