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了一番敬佩之情,还旁敲侧击地继续劝房渊,入秦吧。
之所以说她“残留着一丝”清醒,是因为她从头到尾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间使用了多少“我”字作为自称。她直到说完才反应过来。
琢磨了一下,常久开始亡羊补牢。
“小人短见,不敬之处请先生海涵。”
配合着一大揖。
古人说话真是太费劲了,她在心里暗道。
满室寂静无声。
估计针掉到地上也能听见声音吧,常久保持作揖姿势,看着地面,心思跑马。
公输仇一定不会饶了她,她想,之前才说让她学规矩来着
“后生无知无畏,冲撞了先生,请先生莫要怪罪。”
扶苏的声音率先响起,常久听见他走下来的脚步声,一双黑底银纹翘尖履出现在她视线中。
她低着头,看不见扶苏的脸。
“还不向先生道歉。”
扶苏站在常久侧前位置,挡住了常久大半身子。
那是种保护的姿态。
“小人无礼冒犯了先生,恳请先生原谅。”
房渊盯着常久,思索着问:“你是何人”
“小人是公输府上的门生。”公输仇这下铁定不会饶了她了。
“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过于率性,心直口快,请先生莫要放在心上。”扶苏语气里透出歉意,“待回去后必然予以责罚,严加管教。”
公输仇也站起来附和:“老夫没能管教好门下的学生,失礼之处,老夫代她向先生赔不是。”
“公子严重了,”房渊的表情缓和下来,带着淡淡的恍惚,“公输前辈也不必道歉,房某没有责怪这位学生之意。”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知真心还是假意:“小小门生,有如此胆识,房某受教了。”
“先生”
“公子殿下,房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感谢殿下今日的邀请。”
说罢,他行了一礼,转身径自离去。
“公子,这人——”
“随他去吧。”
扶苏制止了想要阻拦的随从,静静目视房渊的背影。
常久余光瞟到房渊走远,便收了礼,站直身子。
“哎哟!”
她抱着头又弯下腰去。
“常久你这个笨蛋!”公输衍又气又急地骂道。
常久惊讶地看着公输衍愤怒担心的表情,什么时候连他也能随随便便打她了?
扶苏瞥了常久和公输衍一眼,眼神深黯,明灭不定。
“诸位请继续享用晚宴,扶苏先行告退。”
留下一句话,扶苏也从宴会上离开了。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
主客走了,主人也走了,大家心说还吃个啥呀,于是就很有默契地都散了。
常久随公输仇回到公输府,她忐忑地等着一顿教训,可最终公输仇只是让他们都回房睡觉。
连她也不例外。
“你嘛,公子明天或许会传唤你,”公输仇不咸不淡地告诉她,“到时候看公子怎么发落。”
一句话让常久晚上彻底失眠,第二天一早侍卫来传唤她的时候,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可恶的公输仇,预料这么准。
公子扶苏在蜀郡居住的庭院十分雅致,院子中央栽着一棵梨树,枝桠开满纯白的花朵。
扶苏正在书房伏案看书,常久轻手轻脚走进去,远远站定:“常久参见公子殿下。”
扶苏抬起头,合上竹简。
“不必多礼。”
其实常久不认为公子会如何惩罚她,昨晚她听他言辞之间只是嫌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