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老太爷才转过头语重心长的对着王老汉说道:“树枫是个心里藏事儿的孩子,虽然名声不好,可为人是没有歪心思的。倒是你们,哪日安生过?罢了,既然过不到一起去,就开祠堂递了干结算了,也省的让大家伙天天看笑话。”
“递干结?”王老汉还没说话呢,边上跟着来的刘氏可就又咋呼起来了。就这么断亲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感情他们挨了打闹腾了这么些日子,啥都落不下还平白的让那两口子得了好,自个拿着断亲书去自在了呗!一想到这里,她就咽不下那口气,当即跟杀猪一样嗷嗷的叫唤起来,“想的美,这可没分家呢,要递干结也先分了家再说。那房子田地还有他王树枫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可都得好好算一算。”
“行了,胡咧咧什么。”王老汉暴怒的大呵一声,旋即等了一眼自家不省心的婆娘。就在老太爷说村里没遇过匪患的话时候,他就有些不好了,再瞅瞅旁边大伙儿若有所思的神情跟看着他的眼神,断了亲他能捞到什么好处?刚想开口缓和,哪知道刘氏这婆娘王口就说起了分家的事儿,还惦记起了银子,这不明摆着让大伙儿笑话吗?
刘氏被呵斥一声,心里有些不服气。只要有银子,她巴不得跟那煞星断了亲呢,她可是知道当土匪打家劫舍能落下不少好东西,更何况像王树枫这样抄过不少山头的土匪头头。要是巴拉不出东西来,她才后悔呢。
老太爷现在当真是恼火至极,狠狠的戳了戳拐杖冲着王老汉说道:“没出息的怂包,要是管不住自家婆娘,干脆就让族里写了休书休了,没得出来丢人现眼。”
刘氏见族里的长老对她怒目而视,甚至教唆着王老汉休了自个,立刻就有些呐呐了。她是嚣张,可那也得看对谁了,可就这么被训斥,她也是不乐意的,自然是死性不改的低声嘀咕:“我说的是事实啊,老太爷也不知收了人什么好处,竟是话都不许我说啊。”
说是低声嘀咕,可近处好几个人可都听见了。这下老太爷可就气的开始哆嗦了,指着刘氏半晌没说出话来,还是王里正看着事儿不对赶紧的宽慰老爷子。
“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这婆娘打的什么主意以为老头子不清楚?无非是想要从树枫两口子身上划拉下一层油水来,还真是掉见钱眼里的东西,不知道羞臊啊。”老太爷绷着脸,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一个敢说他占了别家好处的。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被人这般扣屎盆子。
有了刘氏这一出,加上老太爷毫不留情的撕下他的脸面,王老汉现在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可辩的,原本就是盘算着算计老大家的光景呢,如今瞧着没法善了了,哪里还能端起架子冲大啊。
“老太爷这话说的可真偏心了,刘氏说话是不中听,可也是在理的。家都没分,怎么递干结断亲?”左右落不下好了,有了老太爷的话,想必也没法再缓和了,不过甭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让那不孝子沾了光去。
“呵,行要分家那就说的彻底点。老院子的地契是写在我名下的,当时那块地是花了二两银子置办下的,加上盖房子的砖瓦木材也用了一两银子,还有这边茅草屋院子可也花费了二两银子。这钱,怎么着也该着中馈出啊。”王树枫可不是傻的,他不在意是一回事,可要让他当冤大头,也得看他乐不乐意。若是以前,指不定为着省麻烦事儿,他也就不计较了,偏生现在自家媳妇受了委屈,不出气还真对不住自个恶汉的名声了。“再有,当时我去官府时候,可是把山上的财物东西一起充公了,如今甭说钱财,就连成亲的花费都是借来的。这钱,中馈是不是也该给出?”
“你糊弄谁啊,没钱还敢娶媳妇?也不怕半夜里睡觉□□漏风”一听没钱,刘氏哪还忍得住,自然就火急火燎的嚷嚷起来,“自个藏了银子,还指望从老娘这掏钱,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