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扬也随着“剪辫易服”的风潮将自我认知向“瓜尔佳长欢”转变,并绞尽脑汁想将俊喆接到自己身边来住的时候,宁安城来了位极不寻常的客人——甄甲真,奉天省陆军部队总参谋长,号称“江湖神算”,是督军钱希临最为信赖的心腹之一。
钱希临派甄甲真早一步来到宁安,为的是提前相看一下近来传得神乎其神的“凤命”神女——瓜尔佳长欢。如果真如传闻所言,是“得之可得天下”的绝世命格,他本人便马上亲临宁安城,给儿子订下这门亲事。但如若只是谣传,则无需浪费宝贵时间跑这一趟了。
容悦卿和西林觉罗锦姿自然也明白,钱希临派人来的用意便是想验证传言真伪。长欢虽然的确生而能言,却并不是什么“凤命”,万一遇上相学行家,立时就会穿帮。
因此,容悦卿想直接用金钱贿赂甄甲真,叫他在钱希临面前保媒。但锦姿认为,现在摸不清来人的底细和脾气,不好轻举妄动,万一此人耿直不阿,那这事就真砸了。
她另想了一计——欲擒故纵。便是故意慢待甄甲真,端起架子来,叫他知道想求娶“凤命贵女”的人多如牛毛,不一定轮得上他们奉天督军府。这样一来,他们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便会被彻底激起,对传闻也自然信了七分。再让他见识见识长欢生而能言的本领,就只会深信不疑了。
是日,甄甲真以奉天省特使的身份在宁安都统府住下了。他本想着自己这一趟是个“肥差”,宁安这边若想攀上奉天必定费力讨好于他,到时金银财帛少不了尽数奉上。未料这宁安都统容悦卿竟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给他安排的客房又小又旧,伺候的仆役也不甚尽职,一日三餐不但不大行款待,饭菜简直素淡得如同寺中斋饭。要知道,他甄甲真在奉天府可是“横着走”的人物,从未受过此等轻慢!
他正暗自纳闷,这宁安都统府缘何如此傲慢无理,便闻听两个小厮在花园里偷偷议论:“听说了吗?袁大总统亲自写信给都统,要为自己家的公子求娶长欢小姐呢。”
“不会罢!那咱们都统岂不成了总统的亲家?”
“可不是嘛!要是在过去,咱长欢小姐那便是太子妃了。”
“长欢小姐天生‘凤命’,将来恐怕还要当皇后呢!”
甄甲真一惊,难怪容都统如此怠慢,原来人家已攀上了更高的高枝!
要说他甄甲真,其实根本不会看相,这些年凭一张利嘴和善于察言观色的本事才混到今天,让他鉴别一个婴孩是否真是“凤命”,根本就是在难为他。不过,既然得知连袁大总统都要为儿子求娶这位小姐,那便应该确是“凤命”无疑。有了这层证明,回去钱督军问起就可胸有成竹地回复。
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袁大总统捷足先登,否则,回去不得被钱督军皮鞭抽死才怪!
于是,甄甲真立即求见准都统
夫人西林觉罗锦姿,将来意说明,并要求见一见长欢小姐。锦姿假装犹豫再三,终是允诺明日叫他见到长欢。
甄甲真一走,锦姿便得意地说道:“呵,这甄特使果然上钩了!下面我须得去好好交待一下长欢,务必抓住这次机会,促成好事。”
她由婵娟陪着,去了嫏嬛居。到得长欢房间,因近来心情尚佳,“人逢喜事精神爽”,便不由分说地将长欢抱起来,亲了又亲,直到长欢气闷地哭起来才肯罢休。
锦姿笑盈盈地望着白瓷娃娃一般的“女儿”,说道:“长欢,额娘打算给你订一门亲事,是奉天督军钱希临家的公子。明日他们派人来相看合婚,你须得配合额娘,将此事促成。”
长欢其实明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内心还是极不情愿。她不屑地说道:“他家是督军府,我们便不是都统府吗?凭什么叫他相看我?”
锦姿语重心长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