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你真的决定了?”
江毅湛里衣已经拉下到一半,露出大半个身子。
沈婉心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面朝里,声音无比平淡:“王爷,我说的是像平时一样,那般一起睡。”
“呃,”江毅湛的手尬尴地悬在半空,再继续把扣子一颗颗扣上。
沈婉心又转过脸,对着一脸羞愧的江毅湛嘿嘿笑。
江毅湛呼地一下拉开被子,沈婉心立刻冷得叫到:“干嘛,冻死我了。”
“我来了,你就不冷了!”
“你干嘛?快放手。”
“不放,叫你耍我开心。”
“嘿,谁叫你笨。”
“哎呦疼,别碰我。”
“对不起,碰到你伤口了?”
“逗你的。”
“你……”
沈婉心蜷成一只小虾米,被江毅湛紧紧拥在怀里。
*
沈婉心睡了一个最温暖的回笼觉。醒来知道江毅湛和九王爷昨夜计划的事情正按部就班中进行。
香儿也无碍,只不过被薛飞无良给踹了好几处淤伤。
沈婉心就让她好好养着。她想去看看小小,那个孩子总让她无端心疼。
到了小小休息的帐营门口,却见几个看守的侍卫一脸惶恐不安。
“怎么了?”
几个侍卫彼此推推搡搡,支支吾吾。沈婉心一把掀开帐帘,向内张望,哪里有小小的影子?
“孩子呢?”
“跑、跑了。”
“什么叫跑了?他一个小孩子,身上还带伤,能跑哪里去!”
“这……这……”
“快说!”沈婉心常日里面从未这样疾言厉色过。
几个侍卫被她这么一吼震慑住:“那孩子说,非说是王爷为了军功耽误禹州平叛,才会让他哥哥死的。”
“跑哪里去的?”
“往山上。”
沈婉心扭头就跑。
她想叫香儿一起,临到帐外又折回头来。
小小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这么想。还不是因为薛升薛飞两人的到来。别说是小小,就连她自己也多有听闻薛家那边时常议论江毅湛为了加封亲王,故意拖延来禹州平叛的时间,才导致禹州如今的民不聊生。
这些话时常说得不堪入耳,江毅湛从来没有正面解释一二,也从未因此处罚过军中士卒。沈婉心明白,他就是这样一个不爱为自己多做半分争辩的人。
纵然有人恶意中伤,百姓不明,连她自己在未再见到江毅湛的时候也曾怀疑过。可当江毅湛再出现在她面前,她无需再问半句,便选择相信他。
看着他一条腿微微跛着,一身伤痛不知道有没有好得七七八八就开始殚精竭虑。他眼中是数不清的红血丝,眼睑下的乌青是写不尽的憔悴。
他能来禹州已经不错了。
朝中无人,竟让他拖着一身残伤依旧得历经沙场。若不是他硬拉来九王爷亲身感受一切。就算禹州顺利平叛,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一路艰辛,是怎么克服伤病赶到前线。他日日殚精竭虑,通宵达旦布局谋划,是怎么呕心沥血策划出一场场出奇制胜的战斗。
到头来还是皇上的不信任,派来薛家兄弟这样的人来监督他,制约他。扣下他的挚爱牵制他。
苦难中的百姓,大多也不会明辨是非。但凡知道他七珠加身,封赐亲王,便会跟风诋毁他为了自己功名,不顾百姓生死。
谁能知道这七珠乃是他被逼无奈的举措,谁能知道他在刑部大牢死去活来的样子。
沈婉心越想越是替江毅湛不甘心,亦越发痛恨自己,竟然成了那场致他于死地阴谋中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