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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寂无边的大牢, 江毅湛的双臂已经麻木。如果有人摸一下,大概会感觉冰冷如死人。这水牢中的水气熏得他阵阵作呕, 半个身子泡在寒水里, 早就冻得他下肢毫无感觉。

    这才只是个开始, 三日会省, 连一日都还没过。只是江毅湛心中实在发虚, 若是换在平日里身体无碍,大抵上可以熬过三日。现如今陆续刺激反复发作的胃疾,搅痛若翻江倒海,已经耗费他大半精力应对。

    离沈婉心走后已经过去很久, 江毅湛闭目低垂着长长的迷人睫毛, 回想着分别前沈婉心薄唇上的温存滋味。她扑面而来的香气把整个牢中的气氛带得异样,温柔的情怀把江毅湛每个毛孔都填充至满。

    那种感觉真好啊,赶走他身上无孔不入的清冷和疼痛。

    寒凉的囚水又一次冻得江毅湛打了个寒战。想起方才沈婉心湿哒哒的样子, 他不禁担心她的身体。江毅湛睁开眼睛,周遭早就没有佳人倩影, 独剩下黑暗绝望的囚水死寂不惊。

    牢室里没有旁的声音,除了几只水老鼠游动偶尔冒出的吱吱声,便是他偶尔僵硬难受动一动臂膀牵动索链扯出的哗啦啦声。

    这种粗厚的铁链仅仅是压在手臂上已经是负重难忍, 江毅然故意让狱守调整高度,让他的双足只能勉强足尖点地。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集中在臂膀上,让这倒刺进肉里面的铁刺更加拉扯着他双臂的肌肤。

    这种感觉和四年前在南疆敌营里面何其相似。只是江毅湛想不到,在回京两年后自己长大的故土还会再一次重温这种煎熬。看向水牢唯一一处出口那块狭窄的四方暗光,忍过胃中一阵痉挛, 江毅湛暗想,无论如何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身处肮脏禁地,熬受这种作践。

    *

    这边,沈婉心已经交差。德妃娘娘如约履行承诺,给她和香儿备有马车,连夜出行。

    “小姐,我们真的这样不辞而别吗?王爷还在牢里。”

    沈婉心背对着香儿,神色木然地看着车外飞驰疾退的景色接连没入车后的无边黑暗,遍遍回想江毅湛最后给她的那个微笑。

    她亲他的时候,他大概以为她彻底接受他了吧。

    他明明一身残伤,碎发披额,简直落魄不堪,却没有跟她说一点点自己的事情。除了叫她快走,还叫她回去用姜汁暖身。只是亲了他脸颊一下,他就激动地不住发笑,连眉梢都弯了。

    沈婉心揪紧心口的衣衫,觉得她是做了两世一生最残忍无情的事情。

    从太子迫不及待在江毅湛胸口留下的那些凌虐,不难想象日后三天江毅湛的处境。但愿那根空心木棍能给他稍稍的缓解。

    香儿没有等到沈婉心的回答,抓住包袱的双手早就被她自己扭抓得通红,满脸满面的眼泪掩饰不住。香儿咬了咬唇角,马车轮辙轧地的声音,把她牙齿缝间恨咬的声音全部湮没。

    马车周行很快,十日时间抵达香儿的老家,禹州。

    只是这里境况比想象中差很多,闹粮荒,饥民四处。但沈婉心和香儿无别处可去,只能在禹州落脚。好在香儿离家前废弃的茅屋还在,收拾一番,勉强入住。

    禹州离京城很远,丝毫不可能打听到江毅湛的消息。况且这种皇室内争更是不可能传到这种穷乡僻壤。沈婉算着日子,猜想此刻江毅湛大概已经恢复的不错。

    除了最后几次,他被反复胃痛磨得有些憔悴,大多时候江毅湛看起来都很健壮。

    尽管他的脸露着斯文与清秀,可他周身的气势无一不透着坚不可摧的力量。他粗大的指节和厚厚的掌茧无一不显出铁血兵将的韧劲。

    想他能在敌营魔窟里面忍耐三个月之长,或许三日的刑部省讯真如他所说的心中有数。

    沈婉心打满竹桶的河水,吃力地双手提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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