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地看了看脚下的玻璃碎片后,德鲁斯头也不抬地问:“你想要什么?”
“忍耐。”芬奇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道。
德鲁斯眼睛一眯,不善地看向芬奇,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你听得十分清楚。”芬奇平淡地道。
“呵!”德鲁斯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让我忍耐!除非,我死!!”
芬奇平视着德鲁斯,目光微微闪了闪。
德鲁斯保持着狰狞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对方这个十分微妙的目光而表现出一丁点恐惧或不安。
“你知道我为何对你做出如此要求吗?”芬奇问道。
“注意你的言辞,瑰孔雀将指……”德鲁斯用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芬奇,充满挑衅意味地说道,“你没有权力要求我做任何事。”
芬奇,居然没有否定:“不错,我是没有这个权力。但,我也不需要这个权力。因为我大可把你像努修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无头尸体。”
德鲁斯瞪着芬奇,嘴唇上方的皮肤抖了抖。
芬奇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道:“然后,我所要求的人,便也不会是你了。你觉得,我说的这另一种权力,比起你说的权力,哪个更加具有说服力?”
德鲁斯的表情愈发难看,可没一会儿,他居然笑开了,虽然是冷笑,但毕竟是将那副难看的表情一扫而空。
他抬起手指了指芬奇,说:“你不会那样做的,对吧?”他细细地打量着芬奇的面庞,道:“因为你不是库伊洛拉,你不是一个莽夫,你是一个智者。身为智者,当然不会做莽夫才会做的蠢事。”
说着,德鲁斯转过身,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向其中倒满了红酒,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当然知道你为何要求忍耐,”说到此,他的脸上冒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断翼末日’失败了,不是吗?”
芬奇的表情虽然没变,但德鲁斯能够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冷下来了。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芬奇质问道。
德鲁斯耸耸肩,道:“也许不是,但,也不是什么值得沮丧的事。”
“你觉得现在的状况很乐观吗?”芬奇问道。
“我从来没不觉得身边的状况容许乐观,可我也看不出来你说的状况,有多么令人悲观。”德鲁斯似乎在拆芬奇的台一样,保持着这种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回答。
芬奇没有说话,他在等德鲁斯自己说下去。
德鲁斯也不是笨人,看出芬奇的意思后,他便继续道:“圣陆纷乱的局势,已经持续了很久,如果它还没有开始,也许你能将隐藏在其中的乱流平复,但现在,只要邪薮鬼堂没有对人类做出任何实际的进攻动作,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听从你的要求去停止战争,保持你所要求的令人可笑的忍耐!”
“……”
德鲁斯将空酒杯重新倒上红酒,道:“而如果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类似律天使那样的动作——杀死一国之元首……不错!也许大部分人会迫于暴力而屈从你的要求,但,这样的他们就会团结在一起了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团结起来了,你认为这种团结有意义吗?他们就像几块互相排斥的磁铁,被你的力量生生地握在了一起,可惜,只要你的力量稍稍一松,这些磁铁便会在眨眼之间互相远离!”
芬奇始终默默地听着德鲁斯的话,表情还是那副不骄不躁的模样。
德鲁斯将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地放到了桌上,道:“直截了当一点吧,你要我忍耐的条件是什么?”
“我所掌握的摄冥会在你公国内的一切信息。”芬奇淡淡地道。
德鲁斯的眼睛再一次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