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三人下了车之后,押解队长将一份类似于调令的文件随便塞到了一名战士手里,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扑面而来的除了更加沉闷的森林湿气,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以及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宛如炼狱通道被打开了一角,混乱与污秽作为先行者降临这个世间。
浓烟呛得三人忍不住要咳嗽,但看见周围狮牙营老兵冷冽的目光,下意识地憋了回去,连呼吸都慢慢放缓,生怕打扰到了某个未知的存在。
这个场景清晰地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或者按照光荣战线的说法,“前哨站与森林原住民发生大规模冲突”。
前哨站的环境可以说是极为简陋,一座就地取材建成的小木屋孤零零地立在松软的土地上,旁边插着一杆代表光荣战线的“飞鹰与虎”旗帜,就表明一个最前沿的前哨站建成了。
小木屋的象征意义更大过于其实际用途,围绕小木屋的十余顶绿色帐篷才是狮牙营战士们真正休息的地方。再往外则是涌便携式铁栅栏钉成的防护带,这种工具大部分都是用来应对大队骑兵的冲击,对智商不高的野兽同样也有奇效。
此刻,铁栅栏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地方,原住民自杀式的冲击将其扭曲得不成样子,在激战时又经历了一轮轮洗礼,只有镶嵌在里面的子弹知道它原本的坚固。
铁栅栏上挂着看不出原本形状的尸体,肉渣和碎骨被凝固的鲜血粘在了一起,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臭,吸引了不少饥渴的蚊虫。大地上也是铺满了一层破碎的尸体,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身躯,七零八落地混搭在一起,竟让人有种“相亲相爱”的荒诞错觉。
“噗嗤——”或许是因为这在北方战场上也难得一见的惨烈对弗朗西斯的刺激太大,他脑海里浮现出“相亲相爱”这个可笑的念头之后竟然真的笑出了声。
尖嘴猴腮者用看神经病的目光地看了他一眼,神情说不出的难看,就是那种想吐却又只能强忍住的表情,配合上他那张长相恶劣的脸,令弗朗西斯更加忍俊不禁。
另外一人还是沉默不语,一路上他都没有参与过任何交流,在这时候另外两人都快要忽视他的存在了。
不过,铁栅栏之后五米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修罗场分成了两个世界,里面虽然到处都是忙碌的战士,但丝毫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连土壤也未被鲜血浸湿。
“嘿!你们仨是新来的吧!”就在三人呆立着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名身高两米的壮汉走了过来,“我是铁锤科科斯,三号狮牙营的副统领——啊我们没军衔,这个副统领也没正式登记,反正是统领给封的。你们不要拘束,不管之前犯过什么事,既然来了那都是兄弟,先去体验体验生活吧——去把那边完整的狗杂种尸体搬到旁边的运输车货箱里,那是我们重要的经济来源。”
这个多话的壮汉全身披挂了一件只护住要害的沉重铁甲,上面已经有不少被击打出的浅坑,还有几处似乎被强酸腐蚀形成的凹槽,里面浸满了黑色的血块。他露在外面的身体,包括面部,都长满了浓密的体毛,战斗之后变成一缕缕紧贴皮肤,双臂极长快要及膝,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没有进化完全的猿人。
不过虽然他形象粗犷得离谱,但偶尔流露出的气势却显示出五阶巅峰的位阶,这让弗朗西斯等三人不再迟疑于对方,赶紧听他的指挥开始自己到这里是第一份工作。
这时,弗朗西斯等人才看清“原住民”的样貌。
这是一种身材瘦小的类人生物,大多只有一米五的身高,与传闻中的“地精”一族极为相似,绿色的皮肤上满是褶皱,五官都显得有些硕大,挤在那一张扁平的脸上,嘴里凌乱的獠牙甚至刺穿了嘴唇和脸颊生长出来。
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