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在林家留宿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 带着林家两个儿媳妇上了路。
林纵识送他们上车,全程臭着一张脸,脸色黑如锅底,气压飙的仿佛寒冬腊月, 看着清河的目光阴沉的, 眼刀子嗖嗖的飘。
清河惯用的笑险些挂不住,直到进了车厢, 看不见林纵识了, 才如释重负,长长呼出来一口气。
他拉住江浸月,垮着脸道“你找的这个,可太吓人了,你看到没, 他刚才看我那眼神, 恨不得给我戳三百个窟窿似的。”
江浸月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怜悯“不止吧, 我觉得他想把你凌迟。”
清河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 道“好歹我也是他救命恩人, 太不给面子了。”
江浸月:“你好歹也是个名角,至于怕成这样吗”
清河纠正道:“别说的跟戏子似的, 我是道士。”
一直沉默的段翎絮突然开口:“有区别吗,一样都是出名。”
“区别也是有的, ”江浸月道“牛鼻子道士哪有戏子挣钱多。”
段翎絮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清河满脸黑线“喂你们说这种话话的时候背着点当事人好吗”
将翎絮“好话不背人, 背人没好话。我们实事求是, 一没有议论你的是非,二没有议论的短处,你紧张什么”
清河汗颜“可是会让人尴尬。“
段翎絮一脸天真“你尴尬了吗”
清河摊手“明摆着的好吗”
段翎絮“你们做道士的果然脸皮够厚,尴尬起来都不脸红的。”
清河这才终于琢磨出来,这个小女鬼是没话找话,故意找茬。
清河不说话了。其实清河道长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不捉鬼降妖拿乔的时候,简直像是个棉花人,跟朋友相处,斗嘴归斗嘴,但若是察觉到对方情绪有问题,不管怎么样,他的第一个反应,一准是先从自身开始找原因。
他思考良久,实在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这位好友家的结婚对象,便偷偷去戳江浸月“你老婆怎么了”
“嗯”江浸月用余光看了眼段翎絮她正趴在车厢的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拨楞着那只白玉簪子玩,铁路两旁,树木的影子快速从她脸上略过,明明灭灭,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江浸月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很好啊。”江浸月道。
“好什么呀”何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都看出来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江浸月满头问号“啥呀”
“我能指望你有什么长进,你老婆生气了,你都不知道”
江浸月闻言,立即拍了拍段翎絮的肩膀“段翎絮”
段翎絮朝她笑“嗯怎么了”
哪里有半点情绪不对的样子。
江浸月探过身去,把窗帘拉上“别总晒太阳,虽然影响不大,但身份摆在那里,你毕竟与旁人不同。”
段翎絮眉眼弯弯地“知道了。”
江浸月拍拍她的头,柔声道“累就睡会儿。”
“不累的。”段翎絮脑袋缩了缩,握住江浸月的手。
粉红泡泡狂飙,坐在对面的清河简直没眼看“”妈的想换车厢。
“咳咳,那个我们来聊一聊梁家鬼宅的事吧”深深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轻易被打垮的清河,努力找存在感。
江浸月“说的也是。”
计划通,然后他被段翎絮狠狠瞪了一眼。
清河摸摸鼻子,有点明白段翎絮为什么如此不喜欢自己了。
毕竟打扰人家谈恋爱,是要被驴踢的。
被驴踢也无所谓的清河道长“按照我们之前的结论,如果能够祸害人命的煞气不是从指骨上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