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陷进去之前,及时止损,这是最聪明的办法,省的到时候哭哭啼啼,腻的要死。
笃又一滴液体滴落下来,砸在江浸月脚边,砸成更加细小的水珠子,四面八方溅开。
江浸月抬脚,用力踩上前面的一阶楼梯。
脚步声非常响亮,啪
那个暗处的影子动了动,消失在原地。
终于要出手了
江浸月勾了勾唇角,形状柔和的眼睛里闪烁着蓄势迸发的光彩。
那只鬼察觉到了她的鬼气,正在企图以自己的鬼气吞噬掉她的。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遇到这种鬼了。
不仅没对她避之如蛇蝎,甚至还迎刃而上,企图吞掉自己,实在是勇气可嘉。
忽地,江浸月停驻步子,不动了。
她抬头去看,距离四五个台阶之外,正冲着的她的楼梯尽头,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形影子,逆着玻璃上映进来的灯光站着,个子不高,站的笔直僵硬,跟座冰雕似的。
水滴的笃笃声蓦地加快,连贯而有节奏,两鬼相视而立,谁也没有动作,就这么沉默地望着,黑漆漆的西楼里,只有不知从何而来风,吹动细小五件的擦擦声。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过了仅仅几秒钟,最先靠不住的是楼梯上的鬼,她那不大的个头,脑袋拼命往后仰,头发凌乱却统一地朝后,鼻孔朝天,嘴巴大张着,下巴抵在脖子上,不正常的开合度使她的喉头一度与牙齿齐平,舌头根部暴露在外面,整条舌头宛如长岔了的树干,突兀丑陋,江浸月有点疑这鬼是不是吞砖自尽,把自己噎死的。
等到那鬼的尖叫声震裂了楼梯木板,江浸月才明白,这厮张着血盆大口,乍一看挺吓人,还以为要吃人,整半天原来是为了蓄力。
行吧
估算失误的江浸月活动活动手腕,准备以血肉之躯接她的幺蛾子。
屋内各种东西长了翅膀似的到处乱飞,最后团结一致,朝江浸月砸过来。
江浸月左右看了看,揪住飘过身边的一块大幕布,手臂发力,在身前舞出个浑然苍劲的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向找到了目的地似的,一个不落的被兜了进去,然后好大一包,顺着力道脱手而出,朝着楼梯口直直地砸过去。
啪不出意外地撞到一堵看不见的墙。
看不见的墙很硬,但是江浸月的力度更硬,到了她手里,不管物品本身是什么样,既然是为了投掷敌人的,不管什么东西,都会变得异常富有冲击力。
幕布在两股力量的挤压下不堪重负地炸裂,掉出里面早就已经被压烂的一堆分不来是什么的东西,铺天盖地往下落。
再望向前方时,楼梯口已然空荡如也。
别说是鬼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反倒是段翎絮的存在感开始变得薄弱,情况不怎么好。
大概,可能,也许,八成是遇到了麻烦。
江浸月的直觉很准,就算不准,每次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无语地想,这么傻逼的把戏,段翎絮居然还能上当丫是可不是个傻子,是什么拖累了一只断魂鬼的判断力
这个疑问一直延续到她找到段翎絮。
她慢慢走过去,顺着走廊,直走到尽头,转弯,打开一扇窄小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是浑浊银亮,类似水银的墙幕,借着微弱的月光,厚重的扭曲着。
如果直接伸手进去捞,说不定还能捞出具新鲜热乎的尸体。
不过江浸月可不是来干这个的,她要既不让段翎絮发觉自己专程为她而来,又要全须全尾把人救出来,关键是,不能惹段翎絮生气。
生一次气就自己往外跑,长此以往那还得了,以后岂不是什么也干不了,一天到晚就出门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