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霁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指甲狠狠钻进手掌的痛,尽管只在三岁之前见过他,但他的脸在之后的十五年之中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恨,她想现在就刺穿他的喉咙,替她的母亲报仇。
但是现在还不能这样做,时机还不成熟,她还得忍耐,忍耐
“老爷,怎么了”沉默得太久,以至于孙小蝶出声询问,她看着钱壁出神的眼睛,有些不满。
“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钱壁赶紧回过神来,努力遮掩自己的慌乱。
“奴婢名叫白小玉。”
白小玉白
“你先下去吧。”他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恐慌,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对,不是的,当年他亲眼看到她坠下深渊,一定不可能生还的。
对不可能的
当夜,他被噩梦惊醒,梦里白婵全身是血,披头散发地向他索命。
他浑身湿透,身旁的孙小蝶仍然睡得安详,他愈发不安,于是当机立断下床去府上最隐秘的一间屋子。
这里他十五年来从未踏足,并下了所有人不得入内的禁令,因为这里存放着白婵留下来的一些遗物,金银珠宝他自然不会存放,但那里面放着一些东西让他始终不得释怀。
他就不该把这些东西留下来,不如趁早销毁,省得夜长梦多。
他推开老旧的门,门栓发出刺耳的叫唤,叫的他心直发慌,他走进去翻找着最里面的柜子,翻找了许久,这才拿出一个铁盒子。
他手忙脚乱地开启,却在打开来的一刻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这个许久未开启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
铁盒落地的声音在这个空旷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异常诡异。
白雪霁躲在屋后,手上拿着匕首,甚至下一秒就想冲进去将他手刃。
屋里的动静逐渐消失,他好像离去了,白雪霁借着月光查看她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金银珠宝一件都没有,只有几份手稿、一件素白淡雅的衣裙、一柄短匕,手稿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些什么。原来母亲生平有记日记的习惯,这几本应该是写于母亲和钱壁刚完婚的时候。
钱壁是个穷书生,他们因一次聚会而结识,母亲爱慕于他的才华,两人很快坠入爱河,不过因为他的家世背景处处遭人嫌弃,所以最终入赘了白家。
短匕名叫蝶翼,乃是当年白婵的嫁妆婵娟双剑其一,刀刃极薄极锐,宛如蝴蝶羽翼。另一把月光已不知所踪。
想必一个七尺男儿受不了如此憋屈吧,但这一切都不是他痛下杀手的理由
白雪霁将她母亲的手稿小心翼翼地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直到第二天,天空微亮,她与其他侍女一同前去操劳府中各项内务。
院落内,少年一身劲装,手持木剑虚空比划几下,看起来颇有气势,却不到一会就有些喘息。
钱怀安有他父亲那般身高,却没他父亲那样健壮,他自幼体弱多病,钱壁夫妇也是为了这个儿子操碎了心,为了能强身健体,他每日清晨都需在此练武。
白雪霁走了过去,冲他微微行礼,刚想离去,就听到他在后面唤了一声。
“小玉。”
“有何吩咐,少爷。”白雪霁回到他的身前,静候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他略显羞涩地摸了摸脸颊,弄得白雪霁有些莫名其妙。
“你家住何方”
“红枫寨。”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个地方。
“那是何处,未曾听过。”
“小地方不足为奇。”
“那你来到帝都你父母不会担心吗”
白雪霁停顿了一下答道“奴婢自幼父母双亡,了无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