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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

    那天在暖心阁,她就是用这样盈满泪水的眼睛,这样自责的神情,让我一步步地放松了警惕。

    鳄鱼的眼泪!

    刚刚沉下去的怒火再次被她撩拨起来,我忿忿地瞪眼,狠狠推她一把,“你哭什么?”

    这一推,用尽了全力。她脚下一个不稳,急速向后跌去,“咣当”一声撞翻了一旁的香炉。我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抽手之后,一下子狼狈地跌坐在身后的蒲团上。

    我怔怔地盯着对面那个纤瘦的身影。

    眼前的这个丫头,曾经陪着我一起见证了所有的青葱岁月,所有的绮丽年华,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两个竟也会走到如此境地。

    锦瑟不声不响地站起来,紧走两步到我面前,伸出手,想要扶起我。被我一挥手,用力推了开去。

    我觉得痛,全身都在痛,不能容忍任何人再触碰我一下。这种痛不止来源于她,也来源于自己。并非自怜。只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彻底地否定掉曾经肯定的路,曾经信过的人。

    “你,出去!”我撑着地面,勉力站起来,再也忍不住全身的颤抖。

    她微笑了一下,缩回手,郑重地跪下,艰难开口:“公主,您以后要多保重!有人有人要害您!”

    回望我一眼,转身离开。

    这些话,我已经辨不出真假。只是,那歉疚负罪的目光,越发如刀子割在身上。

    黑暗中,做了很悠长的梦。恍惚又回到了几年前的稼轩。

    那个时候,锦瑟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有着跟纹箫一样单纯的笑脸。暮春时节,我们带着几个小丫头一起去竹林旁的禾田里育苗插秧。大家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常常弄得一身的泥巴才上岸。有一次,父皇刚巧来稼轩,见到我那样泥猴似的一身,止不住地大笑出声,说,这哪里是天朝的公主,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村姑。害得我被跟来的二哥和皇姐足足取笑了好久。

    好在,我已经司空见惯,对这样的取笑早就不当回事了,狡猾地一眨眼,回嘴说,父皇那是赞我呢,夸本公主与民同乐,精神着实可嘉。气得皇姐忍不住靠上来,伸手就要揪我的脸庞,嘴里直嚷着,要好好看看那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我一路躲着跑向殿后的竹林,咯咯的笑声轻盈地撒向天际。幸福如夏花,密密地开满宫殿后的竹林高地,俯拾皆是。

    朦胧的梦中,满目青翠,处处馨香,飞扬的欢笑中,似乎还有纹箫在轻声地叫我。声音里满是焦急,真切得仿佛近在耳边,像是很是怕我让皇姐追上

    不对,不是梦。我猛地睁开眼,铺天盖地一片昏暗,急忙坐起身,一下子磕在头顶的一块木板似的硬物上。

    这是哪里?

    “公主,公主”真的是纹箫在叫我。

    我抬起手,缓缓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昏暗。

    “这是哪里?”

    “不知道,像是在一辆马车上,又不太像”

    马车上?确实很像。俯下身可以听到清晰的车轴转动声。可是,这辆马车,为什么会这样低矮昏暗?

    “公主,我们被人劫持了”纹箫无奈地低声说。

    我没有应声,慢慢抬手向上,试探地敲了敲头顶上刚刚磕着的那块板壁。立刻传来“咚咚”的空隙声。心里渐渐明亮起来。我们,这是在马车底部特别设置的夹层里。

    如此别致的设置,掀开车帘,乍一看,跟寻常马车完全一样。这样一来,即使守城的人再怎么仔细地搜查,也绝不会想到,这车底还会另有乾坤。不由得心生凉意,暗暗感叹,那个劫我们的人心思果然细腻绝伦。

    纹箫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心地问:“公主,你说,劫我们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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