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舟才刚说完一句完整话, 真正的发挥还没开始, 就被打断了。
临床一班的教导员找过来,看见班委都在,几秒钟的功夫,就把夏桑子和廖飞涵叫走。
夏桑子还没理清楚,孟行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眼下别的事情又来。
她两头都忙不过来, 总不能让教导员等,走之前, 担心冷落了孟行舟, 交代一句“三岁, 你先回去吧, 改天我去找你。”
“”
改天,改到哪一天。
孟行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 夏桑子和廖飞涵一起在他面前消失。
每次都是让他回, 让他走, 承诺的改天、找时间、下次, 几周过去, 一次也没兑现过。
妈的, 一天到晚都是廖飞涵。
剩下的班委跟孟行舟都不熟,认识他的, 也还停留在大一军训教官这个层面上。两个女生想去搭话, 可碍于他那张冷得快掉冰渣的脸, 最后也死了心。
孟行舟心里憋着气, 在教室等了十分钟,也没见夏桑子回来,他站起身,一脸烦躁走出了教室。
在教导员办公室,安排运动会的事情,三个人一商量就是半个多小时。
夏桑子回到教室,看见孟行舟已经离开,心里有片刻恍惚。
周围人还在忙,她没时间想太多,麻利将教导员交代的事情分工下去,随后跟着其他人一起,把东西整理好,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等事儿处理得差不多,夏桑子拍拍手,让大家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把所有表格再核对一遍。
廖飞涵本来想帮她分担点,结果接到学生会的电话,被叫走了。
他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劲跟夏桑子解释,夏桑子反而觉得轻松,一个解释半天,一个一直在催人走,五分钟之后,教室总算安静下来。
廖飞涵走后,夏桑子长叹一口气,把电脑推到一边,瘫坐在椅子里,两手搭在旁边的靠背上,神色倦怠,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呈咸鱼状。
要是早知道,班长的工作这么琐碎没有尽头,她当时就应该拒绝。这苦差事,谁爱做谁去做。
夏桑子陷入无限后悔中时,听见后门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哪个班委还有事,赶紧端正坐好,也没转头,跟平时那样,正儿八经地问“什么事过来说吧。”
无人回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边停下。
教室座位都是一排连着,类似电影院那种,只是没那么舒坦,就是普通塑料材质。一般一个人坐下,身边的座位上的人,都有点感觉。
夏桑子感觉身边的座位被人按下,动静也不小,那个人像是故意的,猛地坐下,整排座位都轻晃了下。
孟行舟在楼梯口等得都快睡着,听见他们班的人吵吵闹闹出来,睁眼细看,唯独没看见那个臭男生。
他给臭男生计了时,这货是隔了五分钟才出来的,简直心机到大爷家。
看臭男生走远,孟行舟想着,现在这时间总归我了,才拍拍裤子,悠哉悠哉地又走回来。
刚进教室,就看见忙成国家总理的夏班长,瘫在座位上,对着天花板耍废,脸上一副“我当初就不应该做班长,要是我不做班长,我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界”的衰样。
她听见脚步声,几乎是条件反射,马上端起自己作为班长的架子,仪态庄重坐在电脑前,好像刚才那个摊尸的人,只是你的幻觉一样。
孟行舟在背后看完这一切,抿唇笑了声。
很神奇的一件事,这持续快两小时的怨气,就在这几秒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是,想归这么想,孟行舟跟夏桑子一样,架子这个东西,必要时刻还是要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