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航就站在那儿,跟陈旧居民楼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句“你回来了”有点触及到罗薇薇的泪点,她鼻尖泛酸,眼眶微红,有一种恍惚以为两个人回到了几天前的感觉。
可就算她喝了点酒,脑子也清晰地知道,不是以前了。
这种认知像是一盘冷水从她头顶上浇下来,从头冷到脚,让她瞬间彻底清醒。
清醒也让她无法和颜悦色地面对凡一航,所以走上前后,罗薇薇冷着一张脸,语气生硬又不客气地问:“凡大少爷纡尊降贵来这里做什么?”
凡一航似乎不在意她的态度,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说:“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你家没人。”
罗薇薇怔愣了下,伸手接过来。
凡一航说:“是爷爷自己腌的萝卜,今天开封,特意让我带点给你。”
这下罗薇薇没话说了,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火发得有点过分。人家明明是听爷爷的话来送腌萝卜的,她不笑脸相迎也就算了,还恶语相向。
沉默了片刻,她有点尴尬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没事。”凡一航说完,转身就走。
擦肩而过的片刻,罗薇薇看到了凡一航黑色外套上的露水,是站了多久,才能肩上都积了露水。
想到凡一航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罗薇薇有点按捺不住,转身叫住凡一航:“喂。”
凡一航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问:“怎么了?”
罗薇薇本来是想问他跟“大众辉腾”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话问出口就变成了:“你今天打电话找沈暮城什么事?”
凡一航还没回答,罗薇薇又补了一句:“我那时候喝的有点多,说话有点冲,不好意思啊。”
“没事。”凡一航顿了顿,说:“找他没什么事。你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我知道。”罗薇薇点点头。
两个人像普通朋友那么平静地交流让罗薇薇心里有点难过,一想到以后都是这种交流方式,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绞肉机绞成了一坨坨的碎肉,不疼,就是有点胃里泛酸。
“那我走了。”
凡一航朝她一点头,刚要转身,罗薇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跟那个”
她把“大众辉腾”秒切成了:“新同学。你跟那个新同学是什么关系呀?”
看似无意的询问,实则语气里已经夹杂了一抹不那么明显,却真实存在的怒火,所以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质问。
凡一航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了一点,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地说:“是我妹妹。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初中的时候她出国念书了。”
一句“妹妹”,把所有罗薇薇的疑问和猜测都堵回了喉咙里,化成了蒸汽从嘴里散出去。
罗薇薇轻咳了一声,“哦”了一声,压抑着极力想上扬的嘴角,她提了提手里的腌萝卜,再次说了句:“谢了。”
“没事。”凡一航又补了一句,说:“学习上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来问我。”
他指的是:没必要故意去受余泓维的气。
罗薇薇点点头。
对话到这里好像再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性,凡一航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罗薇薇没有停留,两个人背对背在雾气浓重的郁城小巷里分别。
是夜。
阮玉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带回来一个消息:从下周开始,她就要住到学校去了。
秦路远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说:“如果觉得太辛苦可以不去。”
阮玉娟说:“没事。”
罗薇薇正好听到这段对话,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顶着阮玉娟的视线走到秦路远面前,说:“有个事情,我想跟您说。”
秦千芊就坐在秦路远旁边,听到这话,立刻就猜到了罗薇薇要说什么,“噌”一下子站起来,说:“罗薇薇,你想都不要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