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幅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赵萱在心里就是嘲讽一笑。
她这个父王, 本事没有多少, 野心却大得很, 总是肖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平日里妄尊自大,不把她这个女儿的话当一回事, 眼看着事情兜拢不住了,这才想起要她来帮忙了, 真是可笑至极。
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父王, 可偏偏淮阳郡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刺杀段缱一事一旦败露, 整个王府都会受到牵连,只为着这一点, 她也得帮他把这事给摆平了。
兼之弟弟年纪尚小, 母妃又性子绵软,拿捏不住人,王府后院混乱不堪,许多人都盯着世子之位。她只有在赵巍面前站稳脚跟,成为他最得意的女儿,才能帮弟弟把这个世子之位坐牢了,不叫人看轻了他们母子三个。
想着这两点,赵萱慢慢缓和了神情, 平声对赵巍道“事已至此, 父王再唉声叹气也没有用了, 晋南王世子已与长公主连成一气,秦西王又小人奸诈,不可再上这一条贼船。为今之计,也只有把握住长公主独子这条路可走了。”
赵巍先是一愣,而后嫌弃地摆摆手“他不行不行,那段逸文不成武不就,你对他使美人计有什么用还不如对那霍景安使呢。”
说到这,他目光一亮,猛地拍腿道“对啊就是这个萱儿,你快去对那晋南王世子使美人计,最好能从中挑拨离间,让他和长乐郡主决裂,这样父王就不怕他们联手了。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
赵萱暗骂一声蠢货,心道她若能使早就使了,还轮得到他在这里指点江山面上笑容不改,继续耐心地给他解释。
“父王这个法子固然很好,可长乐郡主姿容无双,女儿就是再使美人计也比不过她去,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反为不妥,不如专心对付一人。更何况长乐郡主对她那位兄长敬爱有加,女儿若能得手,晋南王世子看在她的份上也不会太过为难咱们,更不用说长公主了。到时父王还有什么好怕的”
赵巍犹豫道“可要是秦西王忽然反咬一口,把刺杀长乐郡主的罪名全都推到我们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赵萱道“只要父王听女儿的,将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都灭口,不留丝毫证据,那么就算秦西王把父王推出去,父王也可以一口咬定是被污蔑的。不过在最近一段日子里,还要麻烦父王继续与秦西王周旋一二,切莫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赵巍有些为难“这秦西王此人奸诈多疑,父王怕瞒不过他”
赵萱只说了一句话“父王是觉得秦西王好对付,还是晋南王世子和长公主好对付”
“好,就按你说的办。”她的话让赵巍一个激灵,“只是长公主寿辰已过,再过两天,归藩的诏令就要下来了,到时你回了淮阳,还怎么使美人计难道萱儿有把握能在近日事成”
闻言,赵萱就笑道“父王不必担心,女儿自有法子。”
段缱端着药碗步入殿内。
自从偷听了赵静和段泽明的那场争吵之后,她在面对赵静时就总是有几分心神不定,一半是因为赵静那日的皇后二字,一半是在犹豫着怎么开口解释,解释与霍景安的这一门亲事对她而言并不是负担。
她想让母亲不要为此担心,更不可为了此事与父亲争吵,坏了感情,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话都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就这么周而复始,直到今日,当她又一次开始犹豫时,赵静却忽然开口,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她会在明日下诏,命诸王归藩,霍景安也在其列。
段缱惊住了。
见状,赵静解释道“他虽是世子,不在亲王之列,但他此行本就是代替他父王而来的,自然也要跟着其他藩王一道回去。更何况你们的亲事也需要他回去处理一趟,要不然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