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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心酸。

    此时,屋里响起一阵艰难的咳嗽声,似隐隐压抑,但更显痛苦。

    沈慈定了定心神,匆忙进屋,刘氏正用双手,用力扼住自己的喉咙,想将咳嗽声压下去。

    沈慈鼻头一酸,对她笑了笑,道:“我方才遇见他了,只是近日学业繁忙,我瞧见那眼圈都泛了一层青呢,恐怕抽不出时间过来。”

    说完这段话,沈慈一阵心虚,不敢去看刘氏,遂走到秦家小儿子秦显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蒲扇,为秦大娘继续扇风。

    秦显哼了一声,并不接话,不知这一声是哼的沈慈,还是他那个做了十几年的兄弟。

    刘氏强压下快要逸出喉咙的咳嗽声,努力直起身子,淡淡地道:“没事。瑞娃儿自小爱读书,是个有大成就的,不能因我这一点病耽误了他。”

    虽说秦瑞已改回了程姓,且程县令嫌弃“瑞”字颇为土气,改为了“叡”字,刘氏仍以乳名唤他,语气中尽是怀念。

    沈慈与秦显相对无言,片刻后,一人扶着刘氏背脊,一人端药,哄她喝下,又将被子掖了掖,这才前后脚出了房,让刘氏好生睡会。

    秦显甫一出门,立马收起了刘氏面前的乖小子模样,周身一股凛冽怒气,瞧那架势,似乎要去西屋寻一铁锹,再去程县令府邸找那人模狗样的家伙拼命——

    沈慈见状,忙倾身过去,堵住了他。

    秦显虽比沈慈小了两岁,今年才十四,却已有少年的模样,胳膊几乎与沈慈大腿一般粗,随便一掀手,料想沈慈就站立不住。

    他隐隐克制着自己,看向多年照顾自己的大姐姐,不满地道:“前几次,你请不动他,我说我去找,你非说我会一时控制不了自己,说了重话,伤了多年的兄弟情。今日你便又一人去了,结果呢?”

    沈慈怔住。

    “阿慈姐,这世间并非人人都如你这般好心肠,不过与我秦家萍水相逢,却相互照顾至今。我和他一同生活十几年,竟没看出他的真实品行,为了攀住身为县令的父亲,弃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于不顾,用这种方式表忠心,实在令人作呕!既然你三请四请,请不来他,干脆让我去揍他一顿,也好泄泄我心头之气!哼!”

    秦显狠狠握拳在空中挥了一挥,愠怒不已,仿佛程叡此人就站在他跟前,让他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

    亲娘刘氏病了这许久,不都是去年程叡回归程家,认祖归宗引起的吗?

    他前脚离开这秦家破屋,竟嫌恶得再也没回来过,连托人捎句话也不曾做过,简直狼心狗肺!如今娘病得这样重,与他好说歹说回来看看,又不多求他什么,他却置若罔闻,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沈慈被他说得一阵愤慨,几乎要顺了秦显的意,让他去揍那家伙一顿。但只是片刻,她理智回归,颇有大姐姐风范地笑了一声,拍了拍秦显。

    “你什么脾气,阿慈姐我还不知道?你若真揍他一顿,人家程县令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长子,他能放过你?再说了,就是你娘她也不会同意,到底盼着你二人仍如兄弟般相处,哪能不过一年,就同仇人一样,恨不得挖了对方眼珠子。”

    秦显顿时狂躁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顺了顺心口那股气。

    “那你说如何?娘的样子你也瞧见了,这半个月连咳血都是常事,我就担心哎,大夫说了,病是一回事,心情郁结也同样拖垮了她的精神,说不定见了那人,聊上两句,娘的心情好了,就肯认真吃药了呢?老话不是说,心病须心药医么。”

    沈慈点头,表示他说得在理。

    只是她总觉得程叡像是有心事,哪怕她指着他鼻子一顿臭骂,忘恩负义狼性狗肺这样的词都用上了,他也仍只是耷着头,既不怒也不羞,甚至都不多问问刘氏的情况,透出一股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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