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 百姓们又觉得颇有道理。
妇人见状,飞扑到老汉身上,又开始大哭:“爹啊!我们的命好苦啊!没人肯帮我们啊!”
季粲本不打算再理会她, 却没想到临走她还要倒打一耙, 便走到跟前, 掀起裤腿看了看:“这位老伯双脚干净, 可不像是整天下地干活儿的人。”
众人看去,嘿, 老人的双脚确实干净着呢,要知道寻常人整天下地干活,一双脚虽说不是黑乎乎的, 却也不白净, 可这脚, 指甲间干干净净, 虽不是养尊处优,但也看不出所谓日日下地劳作的痕迹。真按照妇人的说法,这老伯的手脚都应当粗糙至极。
众人的神色微妙起来。妇人慌忙喊道:“不是的,是他污蔑我!”
而季粲注意到车帘动了动, 似乎有人想掀开车帘往外看,他遂拂袖转身而去。恰在此时官府来人, 强硬的要求百姓们都离开, 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至于季粲——早就挤出去老远了。
官府来的刘捕快对丫鬟抱拳:“抱歉了姑娘, 几位兄弟衙门有事儿, 来得晚。”
丫鬟抹了把眼泪:“刘捕快, 这人是故意的,真是他故意撞过来的。”
刘捕快笑道:“当然,这人叫王癞子,流窜在江南一带招摇撞骗,专挑富人下手,一直没把他逮住,这回可叫季公子逮住了”
他目光冷厉往老人和妇人身上扫了一眼,却见老人和妇人正打算偷溜,他便大手一挥:“捉起来,带去衙门慢慢审!”
几个捕快上前将人拘起来,妇人和王癞子顿时垂头丧气,被戳破身份后再不复方才嚣张的气焰。
这时车帘动了动,刘捕快又赶忙问道:“柳大小姐可还安好?”
“我没事。”车帘后的少女顿了顿,“季公子?”
“是。”刘捕快道,“正是洛州季家的二公子,他这几日正落脚在柳府,也不知道他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车内人没有再说话,丫鬟又上车,和车夫一起赶着马车离开,热闹的长街再度恢复宁静。
莲无夜看着面前站着的老嬷嬷。
这是季夫人身边的孙嬷嬷,是她的乳娘,这样身份的人,说话几乎就代表季夫人本人。
她又温和地问:“莲姑娘听明白了么?”
话语虽然温和,态度却仍旧强硬。
莲无夜沉默了一下,点了下头,对于孙嬷嬷的要求,她并不觉得奇怪。
孙嬷嬷说季府可以不追究她杀人之事,但要她两日内尽快离开季府。
孙嬷嬷见她这么好说话,稍稍放心了些,等人一走,莲无夜转身,就见常婉姝靠在门边,披着头发望着她:“你先收拾东西回瓦舍罢,不过就是不在季府住罢了。”
莲无夜沉默了片刻:“婉姝,你觉得我做的对么?”
常婉姝没说话。
莲无夜又直直盯着常婉姝:“婉姝,你是不是怕我?”
常婉姝这才从鼻腔里哼笑一声:“你?”
她话语里有浓浓的不以为意,莲无夜心头的石头慢慢落下来,缓缓着地。她想着现在收拾东西走的话,晚上就在瓦舍睡了,没有季粲的汤婆子大概有点冷。
常婉姝忽然道;“你天黑以前离开,或者早上清早离开,选一个罢,不要众目睽睽之下走。”
“为什么?”莲无夜不解。
常婉姝神秘一笑,没有多说。莲无夜相信常婉姝,她当即道:“我今晚就离开。”
“今晚?”玉璧走出来,诧异地问,“会不会太匆忙了?”
“有什么匆忙不匆忙的。”常婉姝道,“她东西又不多,季府到瓦舍又不远,早点回去也好,以免再生出事端。”
玉璧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