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八岁,云谣和他谈恋爱都有一点儿心理障碍,更别说看着唐诀阴鸷如此。
身处高位,他该警惕,该狠绝的,可也该适当存善,保持初心。
云谣的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她的眼底闪过些许慌乱,被唐诀看在眼里,当下就抓着她的手腕,唐诀皱眉问她:“你怕朕?”
云谣抬眸,唐诀问她:“你是怕朕杀了他们,还是怕朕会杀了你?”
“我是怕你从此以往,离不开杀人。”云谣实话实说。
唐诀却没想过她会这么说,只是视线顿了顿,随后缓缓勾起了笑容,方才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瞬时柔和,他伸手在云谣头顶揉弄了一番,将她的头发揉得有些乱了,又给她整理,几丝落下来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了,唐诀才道:“那你有什么良策?”
“我也只是这般说,想不出什么法子,若齐国公府愿意主动把兵符还给你,事情便简单多了。”云谣说。
“他要肯给,又怎会拖到今日?叫那老家伙把兵符交出来谈何容易。”唐诀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朝云谣看过去。
云谣猛地对上这抹视线还有些无措,眨了眨眼不知唐诀是何用意。
唐诀这回是真的笑了,几颗白牙露了出来,他朝云谣凑过去,直接亲在了她的嘴唇上,这一口亲得响亮,云谣听见都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小皇帝,满脸喜色,又捏了云谣的脸说:“你当真是给朕出了个好主意,不必杀他,还有恩于他,齐瞻对殷道旭说不定会很精彩。”
“你想到办法了?”云谣往前凑了凑,唐诀点头:“齐国公有两子,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如今正在大理寺的牢中,除此之外,家中再无男丁。”
“你是打算以齐瞻的命,换齐国公手中的兵符?”云谣想了想,又说:“若齐瞻死了,齐国公后继无人,他已年迈,手中空握着兵符几年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是齐瞻这个独子尚算盛年,还能生。”
“兵符,是齐国公府最后的护身符,齐瞻,是齐国公府最后的希望,二者择其一,就看那老头儿如何选了。”唐诀低声笑了笑,又问云谣:“你方才是否说,皇后病了?”
唐诀的脑经转得快,心思也很深,计谋一会儿便出了一个,云谣顺着他的话去猜,也知道此番齐家还有希望,不至于满盘皆输难以翻身,皇后也不至于落得与淑妃一个下场。
唐诀借着皇后生病这件事儿,打算让云谣帮着促成自己的想法。
有些话唐诀不好说,云谣好说,她生为唐诀跟前伺候的人,知道的消息多,说的话自然有人信,尤其是现在家中遭逢大难的皇后。
云谣去看皇后时,手上还捧着珍贵的药材,人参灵芝不少,她也不懂,见着贵的就拿了一些,走到清颐宫前时,还瞧见被睦月领着入清颐宫的孟太医。
孟太医与云谣打了招呼,两人一同入内。
皇后的确病了,年纪轻轻却显疲态,比起当初淑妃的样子还要难看,淑妃好歹会哭会闹,能抱着祁兰说上好些话,皇后与淑妃不是一个性子,什么都憋在心里,一张清纯的脸病得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气若游丝地靠在软榻上烘着碳炉,身上盖得很厚。
孟太医来时,云谣将药材递给了明溪,明溪接过道谢,云谣就在旁边等着,等孟太医把脉后说了一些让皇后放宽心态,好好休养的话,便跟着睦月出去写药方了。
孟太医走后,皇后才朝云谣看过去。
她对云谣没什么好脸色,她与素丹都是唐诀从外头带进来的乡野女子,皆不入她的眼里。
云谣给皇后行礼,又说:“明日除夕,陛下还为国事烦心,没时间来清颐宫看皇后娘娘,便命奴婢带了药材过来,还望皇后娘娘保重身体。”
“有劳云御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