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伊人死后,最后的希望也没了,脑子里的蛊虫怎么办?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无尘,回到无心阁后,兀自寻了高子兮。
高子兮人缘很好,消息也广,带着我找到阁中唯一懂蛊毒的黑三娘。见了我的症状,她却连连摇头:
“这种蛊我闻所未闻,炼蛊种蛊的人乃是高手,寻常法子怕是不好解。”
“那么不寻常的法子呢?”
她点头:“解铃还需系铃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下蛊之人。”
下蛊人已经魂归故里,不过,我想起叶伊人身边麽麽说过的话,那位毛遂自荐的李大夫来自湘良怀西,顺势问出,黑三娘答:“方可一去,说不定那儿有懂解蛊之人,你脑中的蛊还在成蛹阶段,一旦化蛾,便回天乏术,所以你剩下的时日可不多了,最多还有三个月。”
闻言,我倒是淡定,高子兮吓得蹦起来:“三娘,你可别吓我们,雨轩还是我准媳妇呢!”
这回,跳起来的是我:“我什么时候成你准媳妇了?”
那时候把酒言欢,借着酒劲我随口答应,说是实在寻不到伴凑合过得了。
他却一脸无辜:“不是说好了吗?反正就你那烂桃花也没人要你,到时候像嘉馨姐怨妇似的成天嚷嚷,还不如我帮你一把……”
我气得挥掌就要拍过去,无奈他身手敏捷给避开了。
他还不忘煽风点火:“你看,照这程度马上就能赶上她的暴脾气,早早嫁给我,我帮着教教你。”
“滚你丫的!”
我鲜见的爆了粗口,有时很想撬开他脑袋,瞅瞅高子兮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黑三娘看着我两喋喋不休的争吵,“哧哧”笑着,露出一排黑黝黝的牙齿,直道:“小年轻真好啊。”
是挺“好”的,我还剩三个月,马上就要闭眼归西了。
怀西偏远,去一趟就得花上一月。且那里山势绵延,蛊娘多是生活在深山寨子里,十分难寻。
希望渺茫。
愁啊,急啊,躁啊……当这些情绪集结过后,我反而淡然。
也许是因为上一回,我着着实实感受到了等待死亡的痛苦,如今反而不害怕了。
那个时候,我差不多把该想的都想了,觉得有诸多遗憾。
于是,为了不留遗憾,我开始准备后事。
首先,写了一本“感恩簿”,把从小到大记得的好人通通记录在册,每个人还附赠几句发自肺腑的感动话。特别是嘉馨,我一边写一边哭,最后干脆趴在桌上哭够再写,一大半纸张贡献给了她。
然后,我种了一颗小树苗,念叨了好一会。希望死后自己转世投胎,可以成为它,活上百年。
接着,跑下山吃了十几碗最爱的山泉豆腐花、五只红烧猪肘子……顺便去镇上订了口上好的棺材,将帐记在君无尘头上。
最后,我决定死之前得做一件最想做又无法做的事。
我一直很想打败无尘,做梦都想,每天勤奋练习幻想着有一天能打败他。
可是我连他三招都接不过,屡屡战败。想着寻常办法是解决不了,便约了他月下喝酒。
我平日爱小酌几口,自己也有酿酒的习惯,将桃树底下深埋的桃花酿挖出来,与无尘对饮。
我胆量不大,酒量却不小,却没想到无尘更胜一筹。
看他一杯杯下肚却毫无反应,我愈发郁闷。虽说妖以精元为食,但凡人的食物一样有饱腹感,对酒的反应只增不减。
他未醉,我的酒劲却上来了,喝的愈发起劲,后来直接扛起坛子“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一抹嘴,我一拍桌子,拿起新铸的月影刀开始瞎比划。
“无尘!”我晃晃悠悠地挥着刀,“咱们再打一场,这一次我绝对过你三招!”
我虽然喝醉,但基本意识还在,因而对此很是执着。
他甚至没从椅子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