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一位打扮精致的妇人驻足在一家胭脂摊前,手上牵着两个不大的孩子。
“蕙兰,又来挑胭脂啊。”
“就随便看看。”
胭脂摊的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慈祥妇人,她将几个颜色清淡的样品递给妇人,见两个孩子在一旁打闹,感慨道“没想到这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可不嘛。”蕙兰接过胭脂应和着“皮得厉害。”
不远处的孩子似是听见了摊主的话,其中一个瞥了这边一眼,冲着老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是怪伶俐的。”
老人朝着孩子笑笑,只见他们一个嬉笑跑开,另一个紧跟着,一眨眼便拐进了不远处的胡同中。
“哎”老人连忙喊了一声,伸出手拍拍蕙兰,大声道“快喊住他们,别往里跑了。”
蕙兰转身见两个孩子跑进胡同,脸色一变,顾不得手中尚未合盖的胭脂,三两步跑过去拉住了孩子手。
“说了多少次,不要往这里面跑”
她拨高了声音,尖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怎么记不住呢”
年级稍大的孩子明显被自己母亲的语气吓到了,愣在原地不敢出声。那个率先跑入胡同的弟弟更是嘴巴一撇直接的哭出声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蕙兰蹲下身抱起弟弟,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语气微微放缓安慰道“以后不要往这胡同里跑了,这里面不干净知道吗。”
哥哥拉住了母亲的衣角,闻言好奇地向着胡同深处望去,那胡同背着光,只隐约能看到一间老屋,黑漆漆的木门紧闭着,仿佛隔了阴阳。
待母子三人离开,一抹紫影没入胡同中,径直来到老屋前,慢慢推开了木门。
木门后是一条长径。年代久了,长径上鹅卵石已是所剩无几,剩下的寥寥几颗被鞋底打磨的十分光滑。掠过长径,往前是一个圆形拱门,门后不远处便是一个荒了的花园。穿过花园尽头处是一方巨石,那人穿过巨石,径直走进角落边上的一间厢房内。
厢房内十分寒冷,最中央放着一张玉砌的寒床。那人缓步走至床前,伸手将眼前淡紫色的帷幔扎起。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躺寒床上,身上盖着一件大红鸳鸯被。墨发散至床边,发稍淋了些许白霜。她紧闭着双眸,面上毫无生机,嘴唇呈淡紫色。
将鸳鸯被从女人身上移开,霎时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他把女人扶靠至床边,轻轻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抱怨道“你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呢。”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玉梳,将她的头发全部拢至身后,一下一下梳弄,边梳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有冰粒自发间落上玉梳又滚至掌心,不一会儿便融成了水珠,顺着手腕滑入袖口中。
“阁里的老人都说结亲梳发最讲究,歌谣朗朗上口记得清楚,却是一个都没能上了花轿。”
墨发在指尖缠绕,凌乱的散发被束成一个精巧的同心髻,男人拿出一根金钗,那钗头镶着一朵盛开的玉质芙蓉花,将金钗女子发间,他轻声道 “你之前说的玉顶芙蓉钗我拿到了,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女子没有答话,任由他动作。
“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看芙蓉么云州的芙蓉花就要开了。”
男人将女子揽入怀里,缓缓道:“还记得你在阁外种的那棵芙蓉树么它发芽了,长得很快。”
“顾檀上次把酒洒在那颗芙蓉芽边上,被我骂了很久。”
“我记得你过,你更喜欢叫它合欢对不对年年如意,岁岁合欢。”
男人抚上她的脸,眼底哀伤“阿瑾,醒来吧,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看芙蓉花。”
“我们便一起,岁岁合欢。”
蕙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