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厢房,见人跪地问安道:
“奴才小安子,给准主子请安了。
”
片刻,人入内请安,瞧着跪下之人,几次前来皆是错过,今日倒是难得一见,钟离颖浅笑柔声:“快起,何必行这般大礼,也是难得见你一回。”
管事小安子得免起身笑眯眯的道:“这大礼准主子受得,那个前阵子师傅才把奴才安排到了御前当差,那边事儿比较多所以也有些日子没来给准主子问安了,那个奴才听小禄子说太后家有秀女入宫,这不,往储秀阁跑得勤快了些,怕姑娘受委屈。”
钟离秀女闻人一番言语倒是明了。
“你这声准主子我听了倒是喜欢得打紧。现下顺公公看重你,自当事务繁多,我这你还能记得就行不必这些问安琐事。
”人提起轩辕旁系,微愣遂莞笑言:“我那妹妹也是前几日入宫的,倒是许久未见便叫来房里叙旧一番,妹妹倒是前脚刚走。日后倒是劳烦小安子公公了,你也不必看在皇太后面上多加照料我们,由着人多历练也好。
”
崔妹妹方才来时候,说起慈宁宫里太后一番话,钟离秀女回忆之后摇头叹息。
太后双眸微抬,指腹磨挲盏沿,添:“宫中不必外头,哀家也顾及不了多少,若是有何需哀家再多帮衬些。”
模棱两可,到底皇太后能帮她们多少,不得而知。
虽说让人历练,但皇太后心中难免割舍不下,这入了宫更是牵挂得紧。这不便差遣小安子公公过来慰问了。
管事小安子闻言心中明了,到底是血亲,皇太后怎么会不管不顾。见钟离秀女刚一提及妹妹脸上都笑开花了,寻思着回了储秀宫自己一定照顾好这位二小姐,不让皇太后担心。小安子摆摆手道:“言重了,储秀宫里的事请准主子尽管放心,有奴才在那边一定护得几位小姐周全。”
钟离秀女闻人应也是安了心,微挪身子撑着一旁,端坐久了倒是累。
“现下愈发忙了,公公倒也得多顾着自个身子。”素荑将垂下青丝别于耳后,霖然浅笑:“日子倒是过得快,不晓得何时才能见到皇上。”微叹气,复言:“也是得多谢了公公,钟离和妹妹才能过得安生。
”
小安子听人言心中一暖,这宫里也只有她才会关心自己的身子了。听她言语不禁回想起往昔那个整日受气挨欺负的自己了,要是当时没有皇太后估计自己早死了,在这皇宫之中死个把奴才平常的很那。
“皇太后对奴才那是极好的,所以准主子不必谢奴才。千鲤池出事那日,准主子也在场,皇太后叮嘱主子口风紧些。”
钟离秀女身子颤抖,那日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微红了眼眶。她听闻赵良人被冤枉,也是觉得深宫可怕。
深居浅出恐怕都难躲过祸端。
“怎的晦气得很呢,公公放心,不管何人问起,钟离都会将事情烂在肚子里。
”
羽睫微润,捏帕轻拭眼角,缓了情绪,顿,“公公若无别事,替我问候皇太后娘娘。”
管事小安子看她伤心,自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入宫数十年,大风大浪都承载而过,宫里的阴暗面尽数入眼。皇太后也是个睿智的主,一早洞悉皇后的计划,怕是有心袒护潘良人。就算真是潘良人自己跳进的千鲤池,这罪名也扣实在了赵良人之身。
“准主子现在吃得好住的,好还有人伺候,可比以前在宫外过得好呢。得,时辰不早了奴才这就回去,准主子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意吩咐奴才,奴才一定会准主子效犬马之劳。”
钟离秀女微颔首,闻言起身入閫,顷刻,拿出一仔细折叠帕子,“我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这帕子倒是入宫前亲手绣的,上有一“墨”字,答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