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嫔是真心为皇后,可她三番四次挑唆皇后也后妃矛盾,无异于是让皇后徘徊在变成母夜叉的边缘。
皇后深吸口气,闭眼不只是在想些什么。
她一摆手道:“今儿个就不虚留你们了,待宴成了,叙话的时辰尚多。”
皇后都下逐客令了,阳嫔也不敢忤逆多待片刻。临走时候与凤缱绻擦肩而过,肩膀撞了一下她。
赵良人稳住凤缱绻的身子,让她不至于狼狈摔倒。
“适才阳嫔那副嘴脸,让人看了只道恶心。”二人出了长乐宫,素手捏帕子在空中甩了甩,像是嫌弃什么作呕气味一般。
“她妃阶高过我们,今后见着了都躲着便是,惹不起。”赵良人不想凤缱绻铤而走险再与阳嫔硬碰硬,于是出言道。
一通闲逛至此御花园内,依旧是那番陈年景色,不过此处倒是让人避讳。
宫里妃子多喜来此晃荡,颇多事端也皆是在此地发生。
凤缱绻微敛眉,“我们快些走罢。”她可不想再撞见哪个高位,又要卑躬屈膝,曲意奉承。
赵良人笑笑,“这秋景若是不赏倒也是可惜得很。”拉着凤缱绻,她徐徐往前移步,素荑轻抚过一旁凋零枫叶,至向亭中走去。入座一旁,命人布上茶水,“前些个儿还怪三月花草不为多且又不喜,倒也是无心去打理雅岚筑院中那些,这会儿到了深秋却是连那些个栀子花都见不着了,等来年春回暖莫辜负了不是。”
储秀宫小阁里,秀丽身影坐梳妆台前,遂略启妆奁,淡妆清丽理墨发毕。秀女邓氏望外秋日正好,怎甘待于殿中,遂携府挚亲橘袖同游宫道。
忽兴至此御花大苑,此乃花木繁盛之景已去,只余秋韵含寂寥。
秀女邓氏左右瞧探,巧眸顾盼生辉,见不远亭中有几影,细看乃良人赵氏和美人凤氏。本想上去与赵良人继续问讨梅花宴只是,见亭中端坐的凤缱绻,秀女邓氏又心虑了起来。
听闻和亲的大凤氏公主在长乐宫公然顶撞皇后,小凤氏公主却是温和贤淑,是个善和之人。
既至此,秀女邓氏也欲与之会,遂莲步轻踱,至其前,低眸躬身问安:“臣女幸竟临睹凤美人尊荣,惊为天人。请凤美人与赵良人雅安。”
凤缱绻转过身子的那一刹那,秀女邓氏惊得嘴巴微张。
想不到世间竟然还有比牡丹花还要艳丽明朗的人。
“这位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秀女邓卿怡?”凤缱绻柔荑把玩茶杯,没有免秀女邓氏的礼,反而看向赵良人问。
赵良人还以为那晚月下对酌,凤缱绻只顾着喝,将自己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看她将自己所说尽数放在心上,赵良人笑弯了眼角。
“没错,她身世可怜,入了宫数年也不曾封到位分。我想借这次梅花宴,帮她一把。”
私下无人,赵良人也就抛去了尊称俗礼。
凤缱绻听她说完,忽闻佳音,轻抬首,又见那秀女邓氏讨好地在笑道:“凤美人,您长得好美,臣女入宫这么些年了,见到的宫妃也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有您这么漂亮的。”
凤缱绻淡定饮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
见怪不怪点点头,“嗯。”
秀女邓氏看拍马屁不成功,又转而对赵良人卖乖,“良人,您可一定要帮帮臣女。臣女年纪也不小了,在宫里熬也熬不了几年了。要是人老珠黄可就真的再无出头之日了。”
凤缱绻嘲讽似的微微扬起唇角。
她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将别人的帮助看作理所应当。
“自然。”赵良人温好笑罢。
凤缱绻娥眉淡扫,复温然道:“无须多礼,坐吧。”
秀女邓氏闻人泠音,复云“谢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