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的冷汗顺着额头不断的滴落，神色慌张。它甚至已经不记得，多久以前，还有过这样的情绪。     那是一种深藏在记忆深处，但永远不会忘记的感觉。     “人类，太可怕了。”这就是它心头的想法，从过去，到现在，更加得以佐证。     王峰的神情好像是在笑，但又仿佛笑里藏刀，那眼睛里的寒芒，就跟是真的利刃一般，看上一眼，就觉得眼睛刺疼。     按说它被砍了头都不会死的，这会儿却感觉到了害怕，它怕，这个男人，会做出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那是比死更可怕的。     他不敢与其对视，只得神情恍惚，汗流如注。     每一秒钟的流逝，都仿佛延缓了千倍万倍。     “忘了，那好啊。”一句话，令其如坠冰窟，接下来面对的，将是无休止的羞辱和折磨，更甚死亡。它甚至连死都做不到。     不过，王峰接下来的态度，倒是令它一时有些不适应。     “那我就再问你一次好了。”王峰立刻变成了一副和蔼的模样，眯着眼笑的，看起来还有几分阳光。     这一强烈的反差，让那怪物都有些不知所措，那种感觉上十分直观的变化，就好像是把魔鬼和天使合为一体一般。     光明和黑暗的集合，是这般的难以捉摸，这般的惊悚异常。     “听好了啊，先告诉我，你是什么？”王峰再次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他问的是你是什么，而非是你是谁。这其中好像差距不大，但又完全不同。     问你是谁，就是要知道你的名字，而问你是什么，就是你目前所属的状态。     王峰没兴趣知道它的名字，只想知道，这个跟夜叉一般的怪物，到底是生化武器，还是个什么东西。     “我，我是人。”     “你是人？”王峰眯着眼，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我，曾经是人。”说到这里，那怪物的神情有些复杂，“曾经，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类。”说道这，它有看了看这两个一脸兴致勃勃的家伙，又修正了一下，“好吧，我曾经是人类。     “当年，二战爆发的时候，为何混口饭吃，我当了兵，被俘之后，我又做了伪军。”     “哦，二鬼子啊。”王峰立刻投去了鄙视的神情。     “是，我也知道那没什么光彩的，不过那也是为了生活，没有办法。”那怪物有些羞愧，“在一次扫荡战争中，跟我一起的兄弟不小心踩中了地雷，我用听来的法子割掉他的鞋底，自己踩了上去，让他去找大石头将这压住。不过，我知道，没有用，最后，我丢掉了一条腿，废了。     “兄弟将我背了回去，但我知道，就算是活下来，也没人会用我了，一个废人，大字不识几个，残废了以后，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有一个岛医找到我，说有办法治好我，甚至还可以让我有机会，更加强壮的身体。我已经那样了，所以，也就同意了。”     “所以，你就被骗去，做了生物实验？”杨时问道。     “是啊，他们把我绑好，在我的身体里注射一种墨色的液体，刚开始我的身体有些不适，浑身刺痒难耐。后来，他们还把我丢进了池子里，也有医生教我，告诉我怎样去想象，怎样去坚持。     “我那时候很难受，我很想走，可是他们不让，只要我敢逃，他们就打我，往死里打我，但又不让我真死。     “我想过自杀，可是我就算整个泡在池子里也不会溺水，我不用吃东西也不会饿死。就算我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过几天还会长出来。     “他们说的没错，我的残肢长了出来，而且身体也更加强壮，甚至不老不死。可是，我却要不断的忍受着那种痛苦，如同蚂蚁爬遍全身，撕咬到骨髓深处的痛苦，但是我就算是挠破了皮，撕掉了肉，我都不会死。”说到这，它的神情十分沮丧，眼中也是包含着浓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