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坐在正首,面无表情的听着堂下众人侃侃而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适之同样默不作声,只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出余光,看向人群后面的林逸。
以林逸平时为人处世的性格,这等立功的机会他是不可能沉默寡言的,可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倒像是个局外人。
等了许久,众人也口干舌燥后,李适之微微一笑:“林大人,你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从颍州赈灾,再到二子夺嫡,林逸表现出来的谋略与手段都很不一般。李适之岂能轻易放过他。
话一开口,满场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林逸,或许在朝堂中林逸这个名字还不算什么,但在李瑁的这些派系里,林逸可谓是一朝得势风头正盛。
再加上先前张九龄的话历历在耳,怎会不让他心生惧意。这也是他今日不开口的原因。
故作思量了几下,林逸起身行了一礼,道:“下官惭愧,左思右想也并无他策。”
李适之哪里会轻易相信,一张笑脸上满上幽暗:“是没有,还是林大人不愿说?”
李瑁年轻气盛,抓住机会表现自己,不悦道:“林大人,此乃本王府内又不是太极殿。有何良策大可直言,就算说错了也无妨。”
话已经说道了这份儿上,林逸也只能克抒己见,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略微思量了些许,林逸轻声道:“殿下,微臣认为,推举何人为帅并不是首要之事。而此战能否得胜,才是重中之重。”
不等他再说,堂下一人冷笑道:“林大人说的好听,若是这帅位被别人抢了去,那岂不会将这大好机会拱手相让么?”
等的就是这句话。
林逸很知趣的闭上了嘴,脸上一副尴尬的笑容,退了回去:“实乃此事棘手的很,不能为殿下分忧,下官实在惭愧。”
一般有才的人都会很容易被人记住,都说不遭人妒是庸才,林逸不是庸才,所以他更怕遭人妒恨。
可是偏偏就有人能够慧眼识才,比如李适之——估计是上辈子这货与他有过节,这辈子就死磕上自己了。
李适之很快的抓住了林逸话中的关键所在:“林大人此言,莫非你已想到了退敌良策?”
林逸赶忙红着脸,尴尬的摆摆手:“大人谬赞了,下官哪有什么良策,不过是随口一言罢了。”
李适之目光幽邃,盯着林逸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转身对着李瑁道:“殿下,既然今日众位也并未商量出什么好的对策,那微臣就先告辞了。”
李瑁有些失望,无奈的点了点头,结束了这场策论。
刚一出了寿王府,林逸一个箭步踏上马车,动如脱兔:“韩兄快走!”
韩虞吓了一跳,反手就要抽出长剑:“大人何故惊慌?可是有人对您不利?”
林逸苦笑一声,催促着韩虞驾马离去:“让你快走就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在他走后没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喊:“林大人留步!”
“大人,好像是有人在叫您。”韩虞扭头看去,正看到李适之站在寿王府门前,用力的挥着手。
林逸惬在马车里,拿起水壶灌了一气儿:“别管他,回家。”
然而,他显然是低估了李适之的执着,更是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刚刚进门没两步,便看身后一架马车跟着奔驰而来。
李适之挑起车帘,喊道:“林大人,你若再走,可就是藐视上官!”
好吧——你赢了!
林逸满脸黑线,站在门前进退难舍。
李适之跳下马车,脸色有些难看:“林大人为何要跑?莫非怕本官吃了你不成吗?”
林逸一脸茫然:“大人说哪里话,下官没有跑啊。”
李适之气的语噎,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气愤愤的道:“好,此事暂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