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珪的脸色渐渐有些尴尬,人最怕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若不是碍于林逸有些实力,他很想一走了之,聊不下去了……
为防止林逸飙演技,杨玄珪只好直截了当道:“贤侄恐怕是没有明白老夫的意思,其实小女玉环已有婚配了。/菠∧萝∧小/说”
听这语气不像是玩笑,林逸顿时变了脸色,若不是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境地,他早就一耳刮子上去了。
依着杨玄珪这攀权附贵的性子,既然他选择了将杨玉环另嫁他人,那就意味着这人的权势定然会在自己之上。但说句不夸张的话,如今这洛阳城,除了那几个百年士族外,还有谁能与林家比拟?
难不成这洛阳境内,还有什么隐藏的权贵人家?
没了好脾气,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林逸声音渐生冷意:“那不知杨公可否告诉在下,您将杨小姐婚配哪家了?”
对于林逸的变化,杨玄珪脸色如常,眼神里甚至还有些赞赏之意:“贤侄有所不知,此人家并不在洛阳,而是远在长安的李家。”
“李家……”
林逸口中呐呐几声后,第一反应便想起了李瑁!
可是这不应该啊!如今他与李瑁也算是半个知交,而且还有夏姬这个内应在,就算李瑁真想娶杨玉环,那他也绝不会一点口风都收不到。
杨玄珪淡然一笑,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此人乃是当朝宰辅李林甫家的二公子,李贞。”
原来如此!林逸惊讶的同时,心中更是有些苦涩,怪不得杨玄珪看不上他,与李林甫的公子比起来,自己也当真是不值一提。
林逸犹豫了一下,道:“亲事定了也可以再退,只要杨公将玉环嫁与在下,林某有生之年定当竭尽全力照拂杨家!”
语气诚恳,几近哀求。
面对如此强劲的情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以林家如今的实力,怎么可能斗得过权倾朝野的李林甫,所以他除了求得杨玄珪回心转意,别无他法——
这是林逸来到大唐之后,第一次如此卑躬屈膝的与人请求。他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为了活得自由,可今日却又不得不低下头。
杨玉环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爱人,更是他今后大唐生涯的精神寄托。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让他在这虚假陌生的世界中,得到了一丝真实与温暖。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认为最宝贵的东西。为了它,人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或是奋起反抗,或是卑躬屈膝,又或是——放弃。
……
林逸最终也没有求得杨玄珪改变主意,又或者说,他求了也是白费,他都不敢与李林甫斗,又何况是杨家。
所以这桩亲事,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杨玉环愿意也得嫁,不愿意也得嫁!
多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当初自信骄傲的林逸,此时显得有些萎靡。如今李林甫位列百官之首,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就算他熟知历史又如何?就算他智谋过人又如何?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大人,您怎么了?”
自打林逸出了杨府,一路上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那张年无血色的脸,直教韩虞看得发慌,他还从未见过林逸如此失意过。
“我累了……”林逸眼神有些空洞,喃喃一声躺在了马车里。
他真的累了,那种无力的感觉从内而外,令人不由得便失去了一切动力。此时那些官职,名声,钱财,手段,都没了意义。
……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却不知为何,走到半路韩虞却呼的一声停了下来,只听得前方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呼啸而来,直至近前都没有停顿一分,转瞬略过了林逸的马车。
大街上躲避退让的百姓们顿时苦叫连天,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
“这是什么人?竟敢在城中公然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