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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

    在西燕,从来没有人关心他的寒症,连那些和他血缘相通的人,都视他为不该存在的贱种。

    父皇让他来大靖当个筏子,他明明知道也许哪天自己会被撕票或是祭旗,也十分无所谓。苟延残喘毫无尊严的日子已经过了二十年了,离开那个充满悲痛、屈辱和怨恨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好

    反正哪里都是一样的。

    他早已无所谓,就连他的和亲对象是美是丑、是善是恶,他也都无所谓。

    哪里都是身不由己。

    直到新婚夜,一袭红妆、明媚而娇艳的新娘,笑吟吟的拉过一床打得厚实的方被,告诉他说,这是她命人专门给他打的厚被子,足足多塞了一倍的棉花。那一刻,他听见了自己堆满了灰烬的心底,爆发出重新燃烧的声音。

    一点星火就这么烧了起来,而他眼前的她,还浑然不知的继续自语。

    我没听过寒症这种病,但想着你说你从小备受欺凌,也许是那时候落下什么病根子。或许有杏林妙手能帮你调养好,回头我打听打听去

    她是那么理所应当的样子,却不知道,她所认为的自己该做的事,对他来说却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暖关怀。

    他黑漆漆灰蒙蒙的心底,被照进了一道又一道彩虹。而她不知,她就是那道道彩虹。

    慕容珏跟在陈妆茜的后面,望着她在前面疾走的模样,眼中的温柔仿佛晕染的墨画,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在旁人眼里,他这个和亲皇子就是个朝不保夕的倒霉人质。唯有他自己知道,告别故国的那一点点落寞,在她的明媚照亮下根本不值一提。

    或许,早在新婚夜那天,她大大方方的坐在喜床上,唤出他的名字时,她口中的“慕容珏”三个字,就已化作一个无声的词语。

    命运。

    身后温柔而热切的视线,陈妆茜不是感觉不到的。

    被这样注视,她不自在,所以刻意不回头,也尽量不在脑海中想象慕容珏深情的眼神。

    深情,是,她知道。这段时间慕容珏看着她时都是那样的眼神,宛如盛夏清晨的暖阳那样,炽热又压抑,最后形成浓浓的像是要将她纠缠得喘不过气的温柔。

    陈妆茜很熟悉这种眼神。她爹看她娘的时候,就都是这般浓烈且克制,寸寸绕指的目光。

    那是望着挚爱所流露的真实情感。

    她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慕容珏的挚爱,她明明没做什么吧。

    甚至她对慕容珏的态度都不是新婚妻子对夫君的态度。

    他这无法理解的情感,让陈妆茜困惑,也隐隐的有些害怕。

    爹娘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她不想成为娘那样深陷情网的女子,被欺瞒、被伤害,因为爱的深所以痛的冰冷彻骨。

    她不愿,她不想,所以不能动心。

    可是日日夜夜和慕容珏形影不离,被他温柔的注视着,而这些日子他对她可谓是体贴备至,每一件琐碎的小事,他都会设身处地的考虑她,为她着想。就连方才一片花瓣落在睫毛上这点小事,他也比她察觉得更快,温柔的替她吹掉花瓣,近乎宠溺的待她她不解,她茫然,接着她害怕,她发现了事情的走向根本不是她用一句“绝不动心”就能牢牢掌控的。

    脑海中又浮现起慕容珏和宋璟讲述他的生母和幼年遭遇时,那凄楚的、怨恨的神情。那种强烈的怨恨令他显得是那么脆弱无依

    无依,是,他没有任何依靠,而他却从不在她面前露出这份脆弱,他只是呵护备至的宠着她。

    她一面受着慕容珏的善待,一面亲眼看见他剥开高洁从容的外皮,露出千疮百孔的内心。这种强烈的矛盾和鲜明的对比,犹如锤子一般的砸在陈妆茜心口。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被砸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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