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置之不理了二十多年的。
慕容珏想到什么,道“父皇这次跟随使团来靖朝,是因燕影卫查到他在靖朝的妻儿移居到了安京。”
宋璟淡淡道“燕影卫的效率哪有这样低,二十多年了才查出来。”
“是啊。”慕容珏随意扯了抹淡笑。
两个人心知肚明,慕容寻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起自己从前在靖朝有妻儿,才让燕影卫去查的。
后来慕容寻扮作使节来安京,查到了长公主和宋璟的头上,后面的事宋璟就都清楚了。
只是,以宋璟对慕容寻种种行为的认知,还不认为慕容寻能为了他们母子而亲自潜入大靖。怕是找他们母子只是顺便的,慕容寻实际上另有事情要做。
虽然慕容寻在安京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做出太显眼的事,但慕容寻也去过不少官员家里做客,若是他们偷偷谈了什么机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宋璟大约知道慕容寻来安京是为了什么了,他暗自冷笑了下,沉默了一阵,对慕容珏淡淡说道“关于慕容寻和我母亲的事,四殿下知道多少”
慕容珏道“听周遭的人多少议论了一些,父皇也和我提过几句。”他稍停了停,见宋璟和颜悦色等着他说,便也说了下去“父皇离开皇城是被他的兄弟逼的,他有个兄弟意图篡位,当时占了先机。先帝一直属意父皇继承大统,便帮着父皇逃离皇城。父皇一路躲着兄弟的追杀,逃到靖朝,以商贾容浔的身份躲避,为了掩人耳目才娶了长公主。”
这些和江浸月所说的都是一样的,宋璟本都清楚,此番问慕容珏只是为了引出另一个问题而不显得唐突
“那么,四殿下呢四殿下的母亲是否也和我娘一样,不过是慕容寻的一颗棋子”
话音尚未落下,慕容珏的脸色就变了,如同宋璟所想的一样,慕容珏近乎是用尖锐的目光逼视他。
宋璟坦然承受慕容珏的逼视,慕容珏也在宋璟的话中不由得回忆起过往,眼底的尖锐慢慢的混合了一种空洞的茫然。他脸色发白,犹如大病初愈的模样,眼底空洞的茫然像是散发着尖锐利箭的黑色漩涡。
慕容珏依旧盯着宋璟,但却像是透过宋璟,逼视着另一个人。
宋璟知道,慕容珏真正想要逼视的人是慕容寻。从慕容珏眼底一点一滴溢出来的,是隐伏了许多年的心酸痛楚,被宋璟的一句话全然勾起,那心酸痛楚中甚至带着怨恨。
极致的怨恨,比宋璟对慕容寻的怨恨还要深。
慕容珏开口要说话,却一启唇就感受到内心激荡的愤恨要狂冲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让这种过激的情绪爆发出来,他强忍着咬住牙关,扬起脸停了片刻,又落下,终于才能发出勉强算是淡定的声音。
“宣侯,你的母亲至少还是父皇的一颗棋子,至少还有棋子的用处。而我的母亲,连棋子都不是。”慕容珏的声音淡淡的有些缥缈之意,在廊柱的阴影下听来却有砺砺的阴沉,“我的母亲,对父皇而言,就是一件穿过便撕毁的衣服”
游廊疏影,水景顽石,周围的一切都是意趣美好的,景色是那样赏心悦目。可慕容珏的话却犹如一把无情的刀子,摧毁一切美好的景色,只余黯黄的残影,凄楚泫然。
不远处的顽石后似乎有谁低低的倒吸一口气,慕容珏沉浸在莫大的激荡情绪里,没有听见,宋璟却敏锐的听见了。
斜了视线往顽石后一瞟,看见一抹若隐若现的衣角,宋璟了然,是陈妆茜,她为慕容珏说出的话而惊异。
慕容珏缓缓喘过几口气,很艰难的笑了笑,对宋璟道“父皇接到先帝的传位诏书后,丢下你母亲,在燕影卫的护送下返回西燕皇城。那时父皇的兄弟已经在宫廷斗争中元气大伤,父皇又得了传位诏书,此消彼长,父皇尚未抵达皇城,便已有沿途经过之地的